第五章   怒族的信仰文化

第一节   宗教信仰

怒族由早期的单纯信奉原始宗教进而发展为如今的一个民族信奉多种宗教的格局，使怒族社会的意识形态变得异常复杂。

怒族历史上信奉自然崇拜，即原始宗教，其核心是万物有灵，灵魂不灭[①]。在生产力极端低下的原始社会，人们无力征服大自然，无法认识大自然，人们的一切行动都被大自然所支配，所束缚，进而以为在大自然之外还存在着某种主宰世间一切的东西。人们思想上一出现超自然力的物，便产生了神的观念，接着一个民族的原始宗教也随之产生了。怒族经历原始社会的时间相当漫长，社会发展非常缓慢，生产力极端低下，直到解放前，怒族地区还普遍使用木制、石制、竹制工具，怒族村社的共耕地比重还相当大，原始共产主义的分配方式植根于全民族的血液之中。因此，史学界都称那时的怒族社会是“刀耕火种”、“刻木结绳纪事”、“平均分配”的社会。这种状况，不可能不束缚怒族人民的思想，不可能使怒族人民摆脱神灵的统治。在历史上，怒族普遍信奉自然崇拜，部分怒族地区改信喇嘛教、基督教和天主教是清朝中期至民国初年的事。怒族先民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无能为力，又对大自然的“凶吉”现象无法理解故不得不把神灵当作自己的依托，当作自己的精神支柱，进而认为天、地、山、水、日、月、星、晨、山、石、树、草都有神。还认为病有病神、死有死神、人有人魂，总之，一切都有神，一切都有灵，并求助于神，祈求神灵开恩、保佑，如此等等。但怒族原始宗教里的神与现代正统宗教里的神是有本质差别的。怒族原始宗教里的神，多伴是自然物和人本身，而不是自然和人以外的怪物，祭祀方式或目的要求也是有本质差别的，怒族祭祀是为了治病救助生命，而不是图财害命，更不是跳神弄鬼。关于神的由来，在怒族诗歌和传说里都有清楚的交待；说神是人的同胞兄弟，人神是同一父母的后代。其中，怒族三大传说之一的《腊山和此山》里有这样一段记述，腊山和此山两兄妹，免于洪水之灾，终于幸存下来，洪水退潮后，为了繁衍人类，兄妹成了婚，“兄妹成婚后不久，从此山身上掉下来七样东西：绸缎、布匹、包头、砍刀、篾篓、簸箕、蚂蚁。绸缎变成皇室的祖先，布匹变成汉族的祖先，包头变成白族的祖先，砍刀变成独龙族的祖先，篾篓变成俅人的祖先，簸箕变成怒族的祖先，蚂蚁变成鬼神的祖先。”由于人间难于容纳鬼神，腊山和此山指派他们一个子女（蚂蚁）——神主到峭岩上去居住，去掌管高山上的珍禽异兽和花草树木。此外，怒族风情故事《女子岩》里也谈到怒族女子与一峭岩上的山神婚配，繁衍世代人类。原碧江县三区境内的一座峭岩——怒族女子岩由此得名。可见，怒族原始宗教里的神是自然和人本身，不是什么怪物；不是看不到、摸不着的虚幻物。如果说它是神，那也不过是把人或自然物神秘化了而矣。随着人们思想上神的观念的出现，人就必然求助于神，以期得到内心的宽慰。人们求助于神，往往以精美的语言取悦于神，叙述人类的经历，时代的变迁，宗族的迁徙以及人类的生产生活，谈吐心灵的悲欢离合，以求神灵开恩保佑，解除人的痛苦，给人以欢乐、幸福，求得内心的快慰。这些精美语言的一汇集。并不断补充，加工、整理逐渐变成一部部完整的神歌。伴随着神歌的产生和出现，为怒族祭祀奠定了基础，再加上美餐佳肴，便可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怒族神有瘟神、血鬼、猎神、死魂、山神、虫神、天神、地神、克神、和神、谷神、树神、厄运鬼、冷鬼、诅咒鬼、嫉妒鬼、关节鬼、污言秽语鬼、夜鬼、呕得鬼、眼疾鬼、火神、灶神、雨神、亚垃、亡魂、坐米起神、邱育恶神、穷那底布、昂布拉、梅阿开、皮康子、跃于、猪腊、埋尼、玛日、院坝鬼……数不胜数，总之，天地间有多少神自然，怒族便有多少种神灵，这就是怒族最原始、最古老的宗教——原始宗教。怒族原始宗教的祭祀，有其严格的程序和仪式，决非随心所欲，一般根据病情和需要，经过占卦和预祭，决定祭哪种神。

怒族原始宗教经过数万年的正常发展已经变成怒族的“正统”宗教，并正在向前发展。然而在其正常发展的过程中，后来受到外来宗教的干扰，外来宗教的传入，打破了怒族原始宗教一族一教的格局，成为多元宗教，增加了怒族人民的精神负担，使非常正常的怒族“正统宗教”变得异常复杂起来。在这种情况之下，怒族既面临继承祖先宗教文化，又面临接受外来宗教，更为重要的是在本民族的古老宗教文化受到冲击的同时，也加速了怒族内部意识形态的异化。

藏传佛教传入怒族地区：于清乾隆初年由四川省德格县佐钦寺喇嘛杜建功传入贡山怒族地区，传入怒族地区的喇嘛教属藏传佛教宁玛教派，教徒以藏族和怒族为主，经书为藏文。清道光五年至光绪三十年间是怒族地区喇嘛教的鼎成时期，在这期间相继修建了藏式喇嘛寺“娄扯寺”、“香巴拉宫”和“飞来寺”，汉式喇嘛寺“普化寺”，又名迪庆兰顿林。当时住寺喇嘛有一百多人，活佛卫队七十多人；光绪三十年后，由于该地区的喇嘛教受天主教冲击，再加上管理混乱，寺庙年年赔款，致使怒族地区喇嘛教开始走向衰落。到1949年，住寺喇嘛只剩二十八人，1958年住寺喇嘛全部还俗回家居住。1986年喇嘛教又恢复活动。主要节日有跳神节、湼磐节、佛诞节。普化寺是怒族地区唯一的喇嘛寺，位于贡山县北部丙中洛乡，该寺建于清乾隆三十年（1766年），藏式建筑始称“飞来寺”，道光五年（1825年）重建，为汉式建筑，改称“普化寺”。“文革”期间被毁，上世纪末作过简单修复，但仍不如昔。现有位寺和尚20多位，有一位活佛。

天主教传入怒族地区：于1896年，法国籍神甫任安守把天主教传入贡山怒族地区，随后有瑞士人罗神父、赖眧、国遵贤、艾真理、沙百雷、法国人安德勤、中国康定人李文增、维西人施光荣到怒族地区传教，并先后建盖了百汉洛、重丁、秋那桶、查腊、茨开等六所天主教堂。1949年教徒共有978人，1988年发展到1218人。经书为藏文，主要经书有《旧约》和《新约》。主要节日有圣诞节、复活节、圣神降临，圣母升天四大占礼，并根据地区习惯的不同情况进行三节来朝，耶稣升天、圣母无染原罪、大圣若瑟、请圣占礼等八项占礼活动。建国前怒族地区的神甫由外国人担任，解放后中国天主教实行自立自主自办教会的原则，神甫由中国天主教会选举委任，其职责是管理所属教徒宗教生活方面的事务，进行传教活动。怒族地区的天主教规定，教徒入教，须由正式教徒介绍，教会考核同意，参加洗礼，才成为天主教徒，教徒所生小孩须在八天内洗礼。洗礼是洗去教徒身上的“原罪”和“本罪”。洗礼一般在小教堂或洁净的家里进行。

基督教传入怒族地区：1913年，基督教传入怒族地区。基督教的传入来势迅猛，范围广大，如果说天主教的传入只局限于少数怒族地区和小范围人群中，那么，基督教的传入则遍及整个怒江地区的傈僳、怒、独龙以及少数白、汉等民族中。怒族中自生的原始宗教受到极大冲击，族人的宗教信仰变成多元化，意识形态受到很大的异化。

基督教传入怒族地区以来，先后有英、美、法、德、瑞典、加拿大和缅甸等国的传教人士到怒放江地区进行传教活动，并逐渐形成了以内地会、神召会、基督会新三个教派，传入怒族地区的基督教经书为傈僳文译本《旧约》、《新约》和《赞美诗》。怒族地区基督教的节日有复活节、感恩节、圣诞节，后又新增加了元旦节。基督教传入后，在怒江州大部分地区普遍建立了传教基地——教堂，为长期施教布道奠定了基础。如木古甲基督教堂位于福贡县西南部的木古甲村，1936年由美国籍牧师马道民主持修建，教堂为木质结构，为人字木架，篱巴墙，茅草顶，可容纳500余人。1937年上帕设治局在古泉设立福贡县省小分校，派普文堂、李岳嵩、赵培厚等去任教，三位教师同心协力，把学校办得生机勃勃，学生满堂，当地村民子女很少到教堂参加信教活动。马道民牧师和杨雨楼教士，为了与学校争夺教徒，蓄意阻拦学生到学校上学，许多学生中途辍学，学校面临关闭。面对这种情形，1938年的一天，普文堂等教师领着学生烧毁了木古甲基督教堂。事件发生后，国民党省府命令福贡地方政府，开除了三位爱国教师，学校被迫停办。怒族地区基督教教牧人员分牧师、长老、执事、传教士、礼拜长五级职制。牧师每教区设一至两人，处理区域内的重大宗教事务，由省级以上的教会按立。长老即一个小区域内的教会总管，由牧师选拔，全体神职人员讨论通过后任职。执事即村社教堂中的总管，由教徒推选，经教会认可任免。礼拜长即礼拜时安排传教讲经人员的负责人，由教徒选举产生。入教者须经洗礼，加入基督教，需经过一年的培训，教牧人员考察，参加洗礼，才能成为正式基督教徒，参加洗礼的一般为成年人，认为通过洗礼，以赦免入教者的“原罪”和“本罪”。洗礼一般在长流的小河或野外洁净的水塘里进行。

                        

第二节  宗教活动

世界上任何民族的宗教活动都有其活动规律，并按这种规律进行活动，怒族原始宗教的祭祀活动有其严格的活动程序，并按其活动程序进行活动；藏传佛教、天主教和基督教各有其教义和教规，并按教义和教规进行活动。新中国成立后，怒江州州与各县都逐渐组建了各种人为宗教的“三自”爱国委员会，各级政府也设立了宗教事务管理部门。

一、原始宗教活动

（一）怒族原始宗教的祭祀活动：祭祀活动分村社性祭祀活动和家庭性祭祀活动。不论哪种祭祀活动，都以治病防病、除邪免灾，求吉求福为目的进行祭祀。村社性祭祀活动，一般在重大节庆和重要节令中进行，祭祀时间早已约定俗成，一到时间去祭祀便行。村社性祭祀活动，规模较大，场面隆重热烈，有固定的祭祀场所，多为除邪免灾，求吉求福，全村社男子参加祭祀活动，女子不得参与，如果发生偶然性的瘟疫，对村社构成严重威胁，便临时组织动员进行全村性祭祀活动，以求山神开恩解除氏族灾难，保全氏族安宁和强盛；家庭性祭祀活动，规模较小，活动频繁，主要目的是除邪免灾，解除病痛，并按祭祀程序严格执行，祭祀场所亦有固定的院坝和野外岩洞旁等。祭祀的基本程序是：家有病患，先进行占卦，占卦多用竹签和刀卦，竹签和刀卦无结果时再用贝卦、纸卦、鸡蛋卦和其他方式卦，搞清什么神来害病，在弄清病源的基础上，进行预祭，观察患者是否好转，病情好转，便正式祭祀。祭祀中所用牺牲也通过占卦认定，决非人为认定。病情好转，便举行正祭。正祭，先在院坝或野外祭祀场所搭祭台，竖神柱，祭台用粟树枝叶搭成，神柱用带枝叶的一枝金竹和一枝粟树枝条竖成。祭祀前，祭台上摆好簸箕，簸箕里放好米、鸡蛋、清酒、竹酒杯、荞米爆花和米花等贡品，神柱顶上贴挂好白绵纸，所祭牲口或家禽拴在神柱正中，祭场庄严肃穆。一切准备就绪，祭师威严地走到祭台前，严肃庄重地吟唱或吟诵神歌祭词，抛撒荞米花，洒清酒，荞米花铺地，清酒香气四溢，牲口或家禽宰杀前祭一道，叫活祭。宰杀所祭牲口或家禽，刮毛解剖，洗净肚肠，取出肝肺，把头、脚、肉、肚、肠、血摆到祭台上，祭第二道，也叫生祭。开始煮祭品，祭品煮熟，把肉、头、脚、肝、肺、肚、肠、血各割出一块摆到祭台上贡神饮用，祭第三道，又叫熟祭。整场祭祀活动宣告完毕，参祭人员饮神餐神菜，乘余神餐神菜当场就地烧毁，祭场上空浓烟升腾，肉骨之味熏鼻。说来也神，举行如此简单的祭祀仪式，能把九死一生的怒人救活，使怒人渡过无医无药的时代，一代又一代生存至今，进而发展成为一个民族，难怪怒人称道它为“神医”！当然，其中体现了祭师对病者进行心理干预和精神抚慰的功效。

怒族的招魂与祭魂：怒语叫“尔老”。“万物有灵，灵魂不灭”是怒族原始宗教的核心。生活在远古年代的怒族先民，对人的出生、死亡以及睡梦中出现的梦幻不理解，认为睡梦中出现梦幻便是附在人体上的灵魂，人活着的时候人和灵魂融为一体，合二为一，肉体的存在是短暂的，灵魂才是本质的永存的。灵魂主宰着人的生死存亡，灵魂一旦离开了人体，人就象枯木一样死去。怒族人又认为：灵魂不死，灵魂永恒，灵魂离开人体而单独存在，因而人们便对所谓的“灵魂”产生了恐惧的心理，进而加以崇拜，祈求灵魂长期附在人体之上，以延续人的生命。在人类生活中，悲欢离合的事件是经常发生的，生老病死也是人间常有。由于怒族生存的环境决定了小孩失足从阳台上掉落，大人到野外劳作从树上、峭岩上、山坡上坠落，误吞异物中毒、寒暑交替伤感等难免随时发生。此刻，怒族人便以为灵魂四散，离开了人体，为让灵魂归体，也就有了“喊魂”的祭祀活动。人死了，把死者灵魂送到祖先故地（阴间），这是惯例，但有些人参加葬礼后觉得心神不定，四肢无力，便又怀疑死人是否把自己的灵魂也一并带到了阴间，这同样需要举行喊魂仪式等等。由于认为灵魂永恒，人死了灵魂仍然单独存在，阴间的灵魂思念阳间的亲人，眷恋亲友而纠缠不休，阳间的亲人受到伤害和发病，于是活着的亲人常杀猪宰鸡，用美酒佳肴敬贡死魂，举行祭祀活动。这就是怒族人招魂和祭魂的理由，也是怒族人所说的“万物有灵，灵魂不灭”，在原始宗教那里，凡事都与“灵魂”这个轴心有关。

怒族的神判：在历史上，怒族人的一切社会生活和经济生活都受到神的制约和支配，并借助于神的威力来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神在怒族人心目中具有威力无比，至高无尚，全通全能的魅力。正因为如此，怒族人解决纠纷和争议也要借助于神力。怒族历史上也有内部争议，有官司，有纠纷，有纠葛，有争论等等，一旦怒族内部发生争议，多由头人或长者出面调解，头人或长者一出面就平息了，但一些问题头人或长者出面也解决不了，诸如地界纠纷，男女性纠纷，口舌纠纷等等，当事人双方各持一端，头人和族长出面也解决不了问题，一旦发生这类纠纷时，怒族就借助神的威力，实行神判。实行神判分两种：一种是所谓长时间才能见效的叫“鸡血诅咒”，这种“鸡血诅咒”（有人误译成“泼鸡血”），天长日久才能见效，据说一旦见效，能使有过的一方倾家荡产，家族或氏族完全死绝或毁灭，而无过的一方则安然无恙；另一种神判叫“捞沸锅”，“捞沸锅”就是把一块称砣大的石头放入大铁锅内，外盛一大锅水，用大火把水煮沸，当事人双方去捞沸锅里煮的那块石头，看谁的手被烫伤。手被烫伤的一方被视为败方，手未被烫伤的一方为胜方，败方得当场向胜方赔礼道歉，赔偿财物。在举行神判时，头人或族长到场监视，村社居民前来围观作证。“捞沸锅”神判既有趣，又可笑。在“捞沸锅”之前，双方当事人都请来一位祭师，让祭师诅咒对方，为自己的当事人辨护：“神啊，让这沸水变成铁水、铜水，保佑我方让对方的手烫伤；神啊，让这沸水变成冰水雪水，保佑我方的手安然无恙……。”经“捞沸锅”神判，在头人或族长以及村民的监视和围观的众目之下，手被烫伤的败方只能承认自己有过，不敢抵赖，向对方赔礼道歉，并赔偿财物；胜方理直气壮地接受败方的赔偿，争议被平息了，双方互谅互解，表示今后愿在一个地方生活和劳动，朝夕相处，共渡难关。

二、人为宗教的信仰活动[②]

（一）藏传佛教的活动：藏传佛教有其教义，宁玛派认为，只要按照“大园满法”去修行，人们就能摆脱各种迷惑的思想，摆脱各种欲望和杂念，使人的心体变纯结，获得解脱。

戒律：经过技剃的“扎巴”在民间学习期间，需要遵守“具是戒”，即男戒250条，女戒348条，方可取得“扎巴”资格。

住寺则需遵守十条戒律，即不杀牲、不偷盗、不淫、不妄语、不饮酒，不涂香不留发、不听视歌舞，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蓄金银财宝。在家居往的男女教徒，终身应遵守五条戒律，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节日：跳神节，每年腊月二十五日至二十九日举行，节日中进行祭祀，跳“巴舞”等活动，其意是除旧岁迎新年；涅磐节每年正月十四日至十六日举行，其意是纪念释迦逝世，藏语称这个节日“折起作”，节日中开展布道场、念经等活动；佛诞节——每年农历三月十五日至十八日举行，其意是纪念释迦诞生，节日中也开展布道场、念经等活动。民间农历每月初十在“公众房”（小庙）中，按自然村进行祭祀、烧香等活动。每年农历三月十五日进行“鲜花节”活动。平日早晚念藏语“欧麻里本妹红”，即六字真含：奄、嘛、呢、叭、咪、哞。

（二）天主教的活动：天主教的教义可分为理性教义和启示教义，理性教义亦称自然教义，是指超过人的智力所能理解且非天主启示是得不到的教义，即所谓信条，也称信得道理。如要解决人的信仰和教灵升天的问题，全凭对启示教义的深信不疑，并作为生活指南。启示教义的来源有三：（1）圣经。即《旧约》和《新约》。（2）圣传。即自古以来经教徒群众世代相传的统一信念。认为同样是天主的训戒。（3）教皇的决定。相传教皇有天主的默佑，在制定教义，伦理上不会差错。

教规：天主教必须遵守的主要教规有十戒：即（1）钦崇天主万有之上；（2）勿呼天主圣名以发虚誓；（3）守占礼日；（4）孝敬父母；（5）勿杀人；（6）勿行邪淫；（7）勿偷盗；（8）勿妄证；（9）勿愿他人妻；（10）勿贪他人财物。

教徒还应当遵守以下四条规则：即：（1）凡主日及主占礼之日，要参与弥撒。（2）遵守天主所制定的斋期。（3）告解（也称告罪）领圣体至少每年一次；（4）帮助教会经费。

礼仪：天主教的礼仪主要是七件圣事，即（1）圣洗（也称洗礼），为天主教入会仪式。按教会习惯教徒的小孩生下，八天内就得领洗礼。（2）坚振，是坚定教徒信念的礼仪。（3）告解（也称忏悔），是一种赦罪仪式。（4）圣体，把面饼和葡萄酒由主礼者在弥撒中祝圣即为耶稣的肉体和血。教徒向神甫办过告解（忏悔）后，才能领取圣体。据说教徒领取了耶稣的血、肉和耶稣相结合，就能得到天主的宠光。（5）终傅，主礼者为垂危施行的礼仪。由神甫在病人身上抹圣油，念经文，唱《赞美诗》，要病人忏悔帮助他的灵魂得救。（6）神品（也称圣品），就是修道上升为神职人员的礼仪。神品分七级，神甫级为七品。（7）婚配，即由神甫主持的结婚礼仪。

主要节日：俗称占礼，分活期占礼和定期占礼。活期占礼以耶稣复活占礼为推算标准。耶稣复活占礼是在每年春分节后第一次月圆后的第一个星期日。复活40天为耶稣升天占礼，第50天为圣神降临占礼，其他有些占礼即依次推算。定期占礼，即固定在一定日期的占礼，如12月25日为耶稣圣诞，8月１5日为圣母升天等。占礼按等级分大小，如耶稣圣诞、耶稣复活、圣神降临、圣母升天为四大占礼；三王来朝耶稣升天、圣母无染厚罪、小圣若瑟、诸圣占礼等为八小占礼，八小占礼根据地区习惯各有不同。

（三）基督教的活动：基督教教义的核心是神学信条，皆以《圣经》和教会传统为依据。怒江州各县教会共同承认的教义，有以下五条，其中也包括怒族地区基督教教义：（1）相信三位一体的上帝为创造和管理天地万物的主。（2）相信三位一体的第二位耶稣基督为上帝的独生子，称为“圣子”，是“借马丽亚由圣灵感孕，降世为人”即“疲乏成肉身”，具有完全的“神性”和完全的“人性”，是天父的启示者，宣传救世的福音，最后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为世人赎罪，复活天外，将来还要现临，旅行最后审判。（3）相信三位一体的第三位圣灵，运行在世界和人类心中，使人知罪、悔改、成圣。（4）相信教会是基督所建立，由上帝“选民”组成的团体，经使徒传下来，具有圣洁和公性（普遍性）。（5）相信人为上帝“按自己的形象”所造，由身体和灵魂组成，在万物中居于最高地位，但因犯罪离天上帝而陷于魔鬼罪恶势力之下，不能自救，唯有信基督才能蒙救称义，获得永生。

在怒江州包括怒族地区确定了基督教教义的基础上，怒江州各县教会还规定了教规，教规除沿袭犹太教十条戒律外，还在外来传教士控制怒江教会时，又作了十条规定。

其戒律是：

第一条除上帝以外，不可有别的审。

第二条不可拜偶像。

第三条不可妄称神名。

第四条当纪念安息日，守为圣日。

第五条当孝敬父母。

第六条不可杀人。

第七条不可奸淫。

第八条不可偷盗。

第九条不可假的证言陷害人。

第十条不可贪恋别人的一切。

怒江教会在制定了基督教教义，规定了教规还嫌不满足，还接受了外来传教士控制和规定的十条教规：

（1）不准行淫和通奸。

（2）不准调戏妇女。

（3）不准撒谎，礼拜天休息作礼拜。

（4）不作假的证词。

（5）不偷窃，不杀人。

（6）不吸烟，不喝酒。

（7）不准跳民族蹈和唱山歌，不准讲述祖先历史传说。

（8）接近传道人并协助传教。

（9）尊敬父母，遵守国法。

（10）爱人如己互相帮助，不可嫉妒等。

基督教的崇拜，礼仪和节期：怒族基督教最普遍的崇拜仪式是每星期三、六晚上集中在教堂或聚集点作晚祷告。在每星期日举行主日崇拜，分早、午、晚三次祈祷。每月的第一星期主日崇拜时，都举行圣餐礼。内容主要有唱赞美诗，祈祷、诵读圣经选段、布道、祝福、跳宗教舞等。

怒江基督教和信徒把“洗礼”和“圣餐”礼仪称为圣事或圣礼，神学上认为圣事借助可见的形式或表象将不可见的恩赋予领受者。少数基督徒也把婚配作圣礼、洗礼、基督教入教仪式，在怒江各地都以浸礼法进行洗礼。圣餐，基督教之圣礼，是纪念主与门徒后的晚餐。耶稣和门徒最后进晚餐时，对饼和酒进行祝祷，分给他们领食，并称其为自己的身体和血，是为众人免罪而舍取和流出的，并令圣世门徒常如此行之以纪念他。

婚配：为使婚配保持洁净与道德，主张同教为婚。结婚必须有教堂管事或传道员在前作证，否则婚配不生效。解放后，按婚姻法先在政府部门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待手续完备，才举行婚礼。

节期：怒江基督教，根据教会传统规定每年一定的日期为节日，称为教会周年或教历，教会周年以复活节为中心。怒族地区基督教有四个节期，即复活节、感恩节、圣诞节和元旦节，并以复活节和圣诞节为最隆重。

以上是怒族的宗教和宗教活动的概况。现在怒江州各地怒族分布地除少部分地区还信奉传统的原始宗教外，大部分地区已信奉人为宗教。各地的宗教活动都纳入了依法管理的范畴，体现了“三自”的原则，体现了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的要求。宗教秩序正常，保持了边疆和谐与稳定。

 

 

第三节  哲学思想

怒族民间的哲学社会思想，从结构上看，它是比较零碎和松散的；从性质上看，有朴素的难物论思想和辩证法思想，但占主导地位的还是神灵观念统帅之下的比较粗糙的客观唯心思想；从它对自然和社会所发生的作用上看，有积极作用的一面，然而因不懂客观规律的盲动而导致事与愿违、事倍功半者居多。怒族民间的哲学社会思想，因受环境和历史的局限，尽管粗糙而不精致，零碎而不系统，松散而不严谨，肤浅而不深刻，朴素而不科学，但必定是走向成熟，完备、系统、科学的先声和基础，其中所包含的一些合理而科学的“内核”，“颗粒”，至今仍放射出真理的曙光[③]。这就是怒族人的思想特征。

怒族在理解神灵和神的问题上是有矛盾的，一方面认为神灵主宰一切，先有神灵而后有万物。但神话传说中又认为神与人都是同祖同根的，是有血缘关系的。怒族说神是人的同胞兄弟，人神是同一父母的后代。怒族三大传说之一的《腊山和此山》里有这样一段记述，腊山和此山两兄妹，免于洪水之灾，终于幸存下来，洪水退潮后，为了繁衍人类，兄妹成了婚。“兄妹成婚后不久，从此山身上掉下来七样东西，绸缎、布匹、包头、砍刀、篾篓、簸箕、蚂蚁。绸缎变成皇室的祖先，匹布变成汉族的祖先，包头变成白族的祖先，砍刀变成独龙族的祖先，篾篓变成俅人（缅族）的祖先，簸箕变成怒族的祖先，蚂蚁变成鬼神的祖先。由于人间难于容纳鬼神，腊山和此山指派他们一个子女（蚂蚁）－神主到峭岩上去居住，去掌管高山上的珍禽异兽和花草树木”。从这个传说故事里看得出神不是什么原始宗教里所反映的那种至高无尚的全神全能、完美无缺的神，而是非常平凡的人的兄弟。从这个传说里我们可以看出，虽然怒族思想意识是唯心的，但它的传说所反映的思想内容是唯物的，它否定了怒族原始宗教所认定的那种超自然力的高大的事先就固有的那种神，神也不过是凡人的同胞兄弟，且同人一样从娘肚子里出生，这里包函了朴素而深刻的唯物论的哲学内函。此外，怒族寓言《猴子蚂蚱交战》，这个寓言里的猴子和蚂蚱都同样会说话，同样有思想，同样会交战，无疑拟人化的手法来表现。这个寓言故事讲，这个寓言里的猴子是庞然大物，目空一切，时常去欺负蚂蚁，而蚂蚱则非常弱小，时常受到猴子的伤害。有一天，猴子国派人到蚂蚱国去宣战，而蚂蚁国也不势弱，表示向猴子国应战。次日凌晨，猴子国上下动员，备好作战武器木锤，准备用木锤战败蚂蚱国，并派特使到蚂蚱国交战，蚂蚱国答复说：“还不到时辰，爷爷还没到”。猴子国交战心情急切，又派特使向蚂蚱国交战，蚂蚱国又答复说：“还不到时辰，爷爷还没到，爷爷来了再交战”。 天上的太阳一出山，手脚灵巧的蚂蚱国不宣面战，像蜂群似地一拥而上，飞向猴子国，落到一只猴子的头上。另外的猴子举起木锤，朝这只猴子头上猛击，这只猴子已一命乌呼，而蚂蚱则安然无恙；蚂蚁们又朝另一只猴子头上飞去，猴子又抡起木锤，将另一只猴子打死。如此来回交战，猴子一个跟着一个被打死，所剩无几，剩余的猴子只好向蚂蚱国缴械投降，先前称雄一世的猴子国大败于蚂蚱国，而一向被视为弱小的蚂蚱国则大胜于猴子国，凯旋而归。这则寓言故事，深刻地揭示了小国能够战胜大国，弱国能战胜强国的战略思想，反映了在一定的条件下，一切事物都朝自己的相反方向转化，具有深刻的辩证法思想内函。

怒族人的道德是行善，不行恶，行善，就是怒族人做人的最高标准和行为准则。一切行动都要由善字来统帅，行善包括这样八层意思：①心善，不危害、不损害社会和他人的利益；②忍让，不去伤害和攻击别人，别人来伤害和攻击自己时，尽可能忍让、宽容，以避免发生争端；③讲和，对大人小孩，族内族外都讲和，以和为上，和为贵；④帮人，要帮助邻里和村社弱势群体和有困难的人，红白喜事，起房盖屋，种地收割都要做好团结协作、互助；⑤遵老爱幼，遵重老人，爱护小孩，在老人和孩子面前不说丑话，脏话，并听老人的话；⑥行为正，不偷不拿，不贪不占，不懒不惰；⑦不作恶，怒族人最怕作恶，过分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俗语，并用神秘的色彩把它禁固起来；⑧不参与邪恶势力团伙，不交名声不好的朋友。

怒族人不知道生命是蛋白质存在的方式，认为生命是神降生的，神让生命存在多久就让它存在多久，在生死关系上，人自身显得无能为力，并把生的希望寄托于神，让神决定人的生死大关，有点象封建社会的君臣关系，神叫人生，人不得不生，神叫人死，人不敢不死，怒族人在生死观上思想过于消极，怒族人自身所能做的只是祭祀拜神，求助于神灵开恩保佑，给人以较长的生命时间，借以延年益寿，宿命论的倾向比较突出。

怒族人从灵魂深处并不知道植被对人类的益处，但却知道植被对生存有益。因此，怒族村寨处处能见到怒族人栽种的一棵棵高壮的漆树、核桃、梨树、李子树、能见到怒族人栽种的一丛丛龙竹或一片片金竹林，还能见到怒族在田间地头栽种和修茸的一片片绿化带 ，他们知道这些树木不仅向他们提供瓜果等食品，而且知道种这些树木能防止水土流失，保证来年粮食大丰收，所以他们乐于种这些果木、龙竹、金竹和田间地头的绿化带，绿了怒族村社和怒家田园。除此以外，怒族以氏族为中心，在一个村社的野外建立了若干片山林为神山，神山是氏族神居住的圣地，圣地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要受到氏族神的保护，怒族人不敢砍伐神山里的神树，并以神秘的色彩把神山的大片大片树木保护起来，使其根深叶茂，变为原始森林。怒族人砍树只限宜粮的火山地进行“刀耕火种”，不宜粮的高山上的森林从不去乱砍伐，要砍树先得祭山神，未经祭祀，不敢砍大树，并以树有树神为由把人们的行为限制起来，保住了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如今，怒族地区成了山清水秀，绿树成荫的美好境地，怒族人民的环保意识，生态意识进一步增强，怒族人居住的地方放眼望去都是秀美的山川。

从上述五种富有哲学内函的思想观点外，还有《水天比力》——天地起源观；《南瓜里变出人》——人类起源观；《动物、树木、石头都会说话》——万物有灵的宗教观；《万物有公母》——事物矛盾观；借物比喻的时空观等等。

 

 

 

 

第四节  预测与占卜

怒族占卜是怒族传统文化中最具神秘性的文化现象，令人难解难悟，神秘莫测，又是怒族社会生活所必须的披着神秘外衣的“预测学”。这种预测学能让人早知道未来人们所面临的凶与吉以及将要得到的劳动成果。这种预测学是怒族古人总结社会生活经验的基础上所创造的认识和改造自然和社会的有力武器，这是闪烁着古人智慧和创造力的光芒，是怒族先民留给后人的一种文化遗产。其中的真理成分有多少谁也说不清，但对占卜的结果人们是坚信不疑的。因为历史上怒族人世界观的核心是有神论。怒族的占卜有梦卜、刀卜、竹签卜、手卜、鸡蛋卜、贝壳卜、纸卜、虱卜、米卜、酒卜、鸡头卜、猪肝卜等12种卜法，除此以外，还有3种神判，即捞沸锅、拔火石桩、鸡血诅咒等，用12种占卜和3种神判能预测出未来面临的凶与吉以及将要得到的劳动成果，同时也能判定原告与被告双方的胜诉与败诉。为便于了解怒族的预测和占卜，在此特举梦测，刀卜和竹签卜三例来说明怒族预测与占卜的风趣。

异常现象是指亲见亲闻的不寻常的事象。对此，怒族古人也有自己的解释。

现象                   预测

蜜蜂在头上来回飞，        必有友朋来。

柴火燃烧时吐火焰，        必有客人来。

黑锅底着火燃烧，          天必然下雨。

鸡毛异常好燃烧，          天晴。

鸡毛难烧着，              天阴下雨。

吃饭喝水易呛，            必有不快之事发生。

看见野外蛇交配，          必有家族死人。

夜间狗泣哭，              寨里必死人。

白日狗哭泣，              必有近亲死。

家狗流泪水，              必有主人死。

傍晚公鸡叫，              必有主人死。

母鸡学公鸡叫，            必有主人死。

野外见大蟒，              家里必死人。

蜘蛛从楼上下坠，          打猎必获猎物。

尸上坠蜘蛛，              家里还死人。

野外遇无人撒泥石，        必有亲族死。

来客杀鸡鸡眼全睁，        主人一方不热情。

煮鸡肉见鸡脑壳有红斑，    必有一人见血光。

煮鸡肉见鸡脑壳洁白，      平安无事。

梦测是怒族人常用来近期或长期所面临的凶吉现象的一种预测方法，这种方法能提示人们作好精神准备，以利发生凶吉现象时沉着应对，以免凶吉面前不致于无所措手足。

 

梦象               预测

 梦见射弩，         必有人远行。

 梦见背柴火，       必有金钱来。

梦见抬石头，       必有大钱来。

梦见大水渠，       必有大官司。

梦见大树倒，       必有老人死。

梦见砍小树，       必有小孩死。

梦见泥石流，       必有家死人。

梦见石头滚，       必有家亡人。

梦见扁石滚，       必有女人死。

梦见滚园石，       必有男子死。

梦见吸旱烟，       必有伤心事。

梦见江里游泳，     天必定要下雨。

梦见赶猪群，       天必定要下雨。

梦见烧野火，       雨天必转晴。

梦见大蟒蛇，       妻子必有孕。

梦见发大财，       必有泪水流。

梦见穿新衣，       必娶新媳妇。

梦见摘新笋，       必有儿女死。

梦见爬高楼，       必能升官位。

梦见爬高山，       好官在眼前。

梦见过旧桥，       来客必短命。

梦见过新桥，       来客必长寿。

梦见杀肥猪，       必有大人死。

梦见请大客，       必去埋死人。

梦见田里劳作，     必定前去吊唁。

梦见抬死人，       打猎必获猎物。

梦见唱山歌，       必定唱挽歌。

梦见人在惊险处，   必然有祸临头。

梦见吃蜂蜜，       感冒必临头。

梦见土蜂蛰人，     必有大病临头。

梦见脱光衣裤，     必有妻子死亡。

梦见坟墓和砂粒，   来年粮食丰收。

梦见蚂蚁搬家，     必有战争发生。

梦见使短刀，       妻子生男孩。

梦见使镰刀，       妻子生女孩。

占卜是怒族祭祀活动中常用的推断凶吉方法，以确定祭何种神或从事何种生产活动，多伴用于推断何种神冒犯人体患病，也用于预测生产活动有无收获或失物能否找回。这种占卜法始于何时，已难以考证，这种占卜法世代传承，流传到今。如前已述，怒族占卜有梦卜、刀卜、竹签卜、手卜、鸡蛋卜、贝壳卜、纸卜、虱卜、米卜、酒卜、鸡头卜、猪肝卜等12种卜法，其中，最常用最主要的占卜法有竹签占卜和吊刀占卜两种，在此重点介述此两种占卜法。

     竹签占卜，怒语叫“沙水沙”。“沙水沙”推断法，一次占卜只限于三卜，不得超卜，也不得少卜，三卜推断不出结果（卦具是4、5根竹签，竹签以1顶十，4为40，5为50来推算，4、5为吉，3为凶），便停止占卜，也不去祭祀神灵。“沙水沙”用29根竹签进行占卜，占卜者先假定患者因得罪某种而犯病，占卜者一边用手反复搓29根竹签，边念念有词地念占卜口诀：“占卜占卜，占头卜，头卜见，是某神作祟犯病，是某神作祟犯病”，然后不均等地把竹签一分为三，分好后逐一进行计算，结果计算出5根竹签，便确认该假定神作祟犯病，祭该假定神，正祭前先预祭，观察病情是否好转，待病情完全好转，才进行正祭，假若头卜计算不出5根竹签，便否定假定神作祟犯病，另卜其他神。同样先假定某种神作祟犯病，占卜者同样用手反复搓29根竹签，口中念道： “占卜占卜，头卜不见二卜见，头卜不见二卜见，是某神犯病，是某神作祟犯病”，然后循环反复地进行计算，结果计算不出5根竹签，再进行第三回合，第三卜也同样先假定一种神作祟犯病，占卜者边反复搓29根竹签，边念道：“占卜占卜，二卜不见三卜见，是某种神犯病，是某种神作祟犯病”最后计算竹签， 若计算出5根竹签，便确定该假定神作祟犯病，决定祭该假定神。否则，予以否定，不祭该假定神，只有假定神和占卜出5根竹签相一致，即假定神与占卜签相一致，才决定祭该假定神，否则就不祭。

 吊刀占卜，怒语叫“帷”。吊刀占卜用一根绳拴住一把短刀的两端（有些地方用短的砍刀或镰刀），用手指拽在刀绳的中点悬挂在空中，使刀进入静态。占卜时，占卜者用左右两拇指和食指紧紧拽住刀绳的中点，一边念吊刀占卜口诀，一边点诸神之名，看看病由何种鬼神作祟，当占卜者点到作祟之鬼神时吊刀会前后摆动，点到患病的一种神名，又看到吊刀同时前后摆动，就确定由那种神鬼作祟犯病，便决定去祭那种病神。在祭祀病神之前，先经过预祭，预祭时不杀牲，不贡祭品，只作口头许愿，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病人病情是否完全好转， 病人病情完全好转，才决定正祭。正祭时，举行隆重祭祀仪式，杀牲祭贡，贡美餐佳肴。说来也神，还真有灵验奏效者（原因当是对患者心理干预、精神安慰发生作用）吊刀占卜口诀是：

病人灵魂不振，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死魂在犯病，  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野外山神犯病，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家神在犯病，　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妖魔鬼怪犯病，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克神寿神犯病，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泼血诅咒犯病，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虫神虫鬼犯病，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忌妒神鬼犯病，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瘟疫血鬼犯病，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

此外，预测狩猎生产结果和寻找失物也可用吊刀占卜进行推断。预测狩猎生产结果的吊刀占卜法口诀是：

猎得雄山驴，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山驴，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岩羊，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岩羊，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獐子，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獐子，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麂子，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麂子，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马鹿，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马鹿，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野牛，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野牛，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老熊，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老熊，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豹子，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豹子，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豺狼，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豺狼，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金猫，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金猫，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雪鸡，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雪鸡，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雄雉鸡，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雌雉鸡，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角雉鸡，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红雉鸡，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竹鸡，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卡鸡，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猎得竹鸡，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打得野鸡，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

    失物能否找回，也可以用吊刀占卜法进行推断，其吊刀占卜法口诀是：

失物能找回，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失物不能找回，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失物在路中，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失物在路旁，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人能找回，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人不能找回，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人在家里，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人在野外，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牛能找回，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牛在山头，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牛在箐沟，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羊能找回，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羊不能找回，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羊在河边，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走失羊在坡头，银刀上见，金绳上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