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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木与怒族怒苏的精神文化
李卫才 罗沙益 收集整理
木在怒族怒苏的生产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怒苏人认为万物是上天赐给世人的恩惠，势必珍惜，不可亵渎。每一座有树木的山，都有一位山神守护。有的树木被视为神树，被视为图腾崇拜的象征。认为某棵树上居住着祖先的古魂和神灵，被视为神圣不可侵犯，不轻易砍伐。可见，在早期怒族怒苏祖先们就有保护生态，保护树木的意识。
凡大树砍到以后，在树桩上放一个石头；意思是这棵树是被石头砍倒的。以示灾难不会降临到人间。这样做，人间和神界可以和谐相处。
砍树时，要带上一只大红公难和水酒，祭奠山神和祖先，祈求祖先神灵保佑后裔。可见怒族怒苏对木的认识，既是对祖先的崇拜，也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集中反映。
1、日常生活活动中的传说与发生的有关树木的事宜
①匹河怒族乡知子罗村有一棵核桃树，传说有人亲眼目睹核桃树下寝卧着一个全身深绿色的神灵，那神灵睡觉时，一只耳朵作床垫，一只耳朵作被盖。后来，那棵核桃树成为神树，村里的人不敢靠近它，核桃成熟后掉在地上也没有人敢去捡。只有通过祭祀活动后（祭师和随行人员带着半厚的祭品到核桃树下进行祭奠；祭品即猪仔、大红公鸡、上好的烧酒、盘缠等），才能捡收核桃。
约于一九四六年六月份，在原怒江州府的碧江县附近，无雨持续了三个多朋，庄稼已无法下种，种下去的也长不出来。这时，村里有位老人提议祭天求雨，怒苏叫“如为牙”（zu31 ue31 a31）。“如”意为村，“为牙”，意为祭奠。
笔者幼年时，亲临现场目睹，在大晴天全村人带着祭品，即红公鸡、猪仔、粮食、水酒等。由村里氏族族长主持仪式，由祭师正吉老人（于“文革”期间去世）祭奠约一个多小时后，祭师宣布可以用餐，当全村人用餐时，霎时间雷雨交加，下起倾盆大雨，下个不停，回到家时，衣裤都已全部湿透了，雨还未停，真是叫人不可思议。村里老人说：“今天“如为”很灵，祭师的祭词与祖先的古魂和神灵心灵相通，保佑我们了”。这棵核桃树有四人围，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文革”被砍，没有被保护……。这场雨连续了三四天，彻底缓解了干旱无雨的情况。
②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匹河乡某村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有一户人家要盖房子，于是男子到山上砍倒了一棵大树，准备盖房用材，可没几天后，砍树的人失踪了。他的家人日夜不停地寻找了两天仍不见踪影。第三天，在一座悬崖陡壁上发现了他，家人领回家后，详细询问这男子，那人对家人说：“我砍倒树后，来了一群“人”（即山神之意）说“把我的儿女压死了许多。如若三天内你的家人不来领你回家，我们可要吃你了。”并显现给他几十具小孩的尸体，山神把那人的心、肺、肝都挂起来，显现给那个砍树的人看。不久，砍树的人离开了人世。
③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匹河乡的架究村发生了这样一件神奇的事；有几个怒苏要盖房子，上山去砍伐一棵大松树，树的根部都砍断了，但松树就是不倒，那几个砍树的人回到村子里寻问了高寿老人，高寿老人告诉他们说：“你们砍的是一棵神树，必须带一只大红公鸡和水酒祭奠山神，树自然会倒下来的。”他们按高寿老人的嘱咐，请了一位祭师，上山祭了一只大红公鸡，向左、中、右喷了水酒后，树就倒下来了。
④架究村有一棵核桃树，粗有三人围；一人以107m2计算。少说也有 5.1m2，距今有400—500年的历史。老人们说：“这棵核桃树不能栖息在核桃树枝上的雀鸟也不得捕杀，谁犯禁，谁就会疯。”有的人不信，用弩弓射下歇在核桃树枝上的雀鸟，那人真的疯了；又有一个人不信，砍了核桃树枝桠，后来也疯了。应验了老人们的预言。
相传，匹河乡架究村有几位老人到深山狩猎、剥篾片时，发现年代久远的老树，粗有四人围、六人围，老人们用草搓成绳子缠在大树上，这样做，他们怕有人把老树砍了，故意做了“号定”的标记，并告诫儿女们不要乱砍树，要好生保护。
⑤老姆登人自古信仰山神、水神、石神、树神，认为山有山神，水有水神，石有石神，树有树神，（怒族把水神叫“廖可”，把山神、石神、树神叫做“米库”），言谈举止不能有背于神灵的传统习俗和禁忌。对于树神（米库），尤其以长了毛的老树，特别是白栗树、秃杉树为讲究，认为此类树上有古魂和神灵，从而非常信仰和崇拜，不能惊动它，否则会招来灾难。该村山坡头约1500米、老母登茶厂下约1000米处路两边各有一棵秃杉树，其中左侧一棵（至少已有数百年的树史）非常灵验，自古村里老小从不敢随意靠近它，上下路过都要十分小心，有时放牧，耕地等经过时也要轻手轻脚，唯惑触怒了山神，招来不幸及灾难。在“文革”特殊年代，一群年轻的激建分子以相信科学，确除迷信之胆，不顾千古传习，竞把树上的鸟雀射死并在树下得意地美食了，不久，此群激建分子病的病，痛的痛……。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从县里退休的科级干部，不知何故把其父在自院里种植了一二十年的秃杉树砍了，不久，此人疯疯癫癫，神经错乱，还把全家一辈子辛苦建好的木板房无故烧得一干二净，直至今日，此人天天与酒为伴，疯疯癫癫，过去当领导的风光八面的威风劲一扫而光。
怒苏人选料时不能用“架正”（怒苏语：d3ar35 dzar35）树，此种树开红花。另外，被虫蛀、蚂蚁蛀的树不能取材，只能当柴烧。藤条缠绕的树木不能取材，也不能当柴禾用，认为不吉利，会剋人。
烧柴禾时，用根部插入火塘，不得用尖部插入火塘，怕人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前言不答后语。
怒苏人对果木尤为保护，不轻易砍树，直到树木自然老化不结果才砍了当柴烧。如：核桃树、漆树、梨树、桃树、梨子树、花红树小板栗树、鼻涕果树等。其次，野外的根类块状野佐食也加以保护，五、六月春荒时节采挖时，根部都要埋入土中，以待来年春荒时采挖。
2、房屋建筑
怒族怒苏由于处在特定的环境和地域，建筑房屋时采用“千脚落地”的方法。
1）柱子（怒苏语叫“任亚”za35 a35）
柱子采用青钢栗木即二、三百年的小板栗树。柱子分为中柱和边柱两大类，削成匾形。边柱又分为上边柱、下边柱，中柱、两边柱等多种。（怒语叫“达保仁亚”、“得保仁亚”、“考边仁亚”。）
中柱（怒苏语叫“考任亚”kho35za35）长约二拿半即一丈七尺五寸，厚7cm，宽9cm。
边柱（怒苏语叫“边依任亚”pia35 he35za35 a35）长约一拿半，即七尺五寸，厚7cm，宽9cm。
2）椽子
椽子采用松木、白栗木等，呈圆形。
椽子（怒苏语叫“以”iw35），长约一丈三尺，厚约7cm。
3）顶梁、大梁、横梁
顶梁（怒苏语叫“考道”khon31 ）
大梁（怒苏语叫“凹究”wa35 ）
长约二十市尺，厚3×3。
横梁（怒苏语叫“kre31 t 42 ），长约十二尺（3×3）。但根据户主的喜好，有长有短，因人而异。
4）楼板
采用高山树木，过去都用斧头砍刀削成板子，呈方形，每块楼板长约5米，厚约4cm等，宽约30—40cm，40—50cm，70—80cm大等，以树木大小而异。
楼板（怒苏语叫“干片”gra55 phiar35）。
5）房头板
房头板采用铁杉木，已有几百年的粗大的实心部分，（怒苏语叫“昂皮” phi31又叫“洽削”t ha42 4042）；呈扇方形。每块房头板长约七尺，厚2cm，左右宽度约30—60cm之间。
3、生产工具
1）木锄
木锄（怒苏语叫“色米九”si42 mi35 d u35）
早期即在清代末怒苏还使用木锄。
木锄采用木质坚硬的青钢栗木即小板栗树。呈钩形。把长95cm，锄尖长19cm，厚3cm，宽4cm。
2）木犁
木犁（怒苏语叫“色有牙”si42 jro 55 a31）
木犁采用木质坚硬的青钢果木即小板栗对、麻栗树、栗树。长170cm，高80cm。
3）牛脖杆
牛脖杆（怒苏语叫“脑倒”n 55 t a31）
牛脖杆采用木质坚硬、挺直的标本（怒苏语叫“土尼”vrua42 ）。削成圆形，长135cm，厚6.5cm。
4)刀把
刀把（怒苏语叫“门早”mrw31 ts 55）
采用木质泡、绵两种树。呈扁圆形。
其树名（怒苏语叫“王尼亚”wua42 、“弟丽”di35 li35,“扒麻牙”pha42 mha42、“拉肝”la55 u r35）等。
5）刀壳即刀销
刀鞘（怒苏语叫“门要”；mrw55 I 35）。
刀鞘采用铁杉木，长短不一。一般长41.5cm，厚1.5cm，宽5.5cm。
6）削箭刀、尖刀把
削箭刀把（怒苏语叫“门革”，“mrw31 za31 kra31 ts35、“mrw31za55 ta55ts35）。
7）米锤
米锤（怒苏语叫“达杜亚”ta42 du35 a35）
米锤采用木质坚硬的青钢栗即小板栗树、栗树、麻栗树等。用来编织篾笆时敲打缝隙处，使之严实和密度。
4、生活用具
1）木碓
木碓（怒苏语叫“洽”taha55）。
木碓采用青钢栗木即小板栗树。碓身长7尺，厚20cm，碓棒采用麻栗树，长50cm，厚6cm，呈圆形；碓窗上方用小板栗树凿成面长、宽40cm，厚5cm，尾都即脚踩踏处呈扁方形，长40cm，宽16cm，厚6cm，碓窝径深30cm，碓窝底部用青石凿成，直径11cm。
2）小木盒
小木盒采用优质木质坚硬不生虫的香樟木做成。呈长方形。长15cm，宽9.9cm，高9cm。
3）盐臼
盐臼（怒苏语叫“喷槽”phw55tsh 35）采用木质坚硬的青钢栗即小板栗树凿成。臼身身高约15cm，臼面厚约2cm，手把长6—8cm，宽4cm，厚4—5cm，臼径深约10cm，
4）盐臼棒
盐臼棒（怒苏语叫“喷更”phm55 gri35）采用坚硬的麻栗树做成。呈圆形。上方粗约5cm，中间即手挖处约3cm，下方粗约4cm。
5）斗
斗（怒苏语叫“备”pe35）采用松木或冷杉木做成。长、宽25cm，高15cm，厚1.5cm。
6）柜子
柜子（怒苏语叫“色通”si42thon55a31）采用坚硬的米质挖凿而成。主要是用来装粮食用的；还有一种是核桃皮做成的桶，怒苏语叫“不器桶”（bu31 khu42 a31），用来装生漆用的；第三种是养蜂桶，怒苏语叫“必要”（bia31 tho 55 a31）.
7）烟锅
烟锅（怒苏语叫“牙过”ia31kur35）采用木质坚硬的柚木（怒苏语叫“拉哥”la55 ko55）制作而成，烟杆长14cm，宽4.5cm，厚1cm。
5、交通工具
1）猪槽船
猪槽船（怒苏语叫“本亚”pw35 a35）。采用木质坚硬耐水的树木制作而成。长170cm，高45cm，宽45cm，厚10cm。
2）木溜板
木溜板（怒苏语叫“卫来”ue35 a35）采用木质坚硬的柚木等制作而成，还有一种木是怒苏语叫“洽气”（t ha55 t hi35）。呈长半圆凹形。溜板身长20cm，高11cm，宽9cm，厚3cm，穿绳孔直径为11cm。
6、乐器
1）“达比亚”（da35 biar35即琵琶）
“达比亚”采用泡木（怒苏语叫“柔雅”zon31 ia55 a31），也采用木质坚硬的黄桑木（怒苏语叫“索利亚”son31 li35 a35），上蒙薄木板，采用铁杉。
琴身长70cm，宽40cm，厚4cm；琴杆20cm，共鸣箱30cm，琴头长10cm，宽4cm；琴轴槽宽2cm，厚3cm，长10cm；琴码长4.5cm，宽1cm，高1cm，厚0.5cm。
2）吹树叶
吹树叶（怒苏语叫“扒劳牙”pha42 a31），采用红叶木的树叶，怒苏语叫“扒很亚”（pha42 he35 a35）。
“达比亚”和“扒劳牙”还给后裔留下了神奇而优美的传说。
7、祭祀
1）祭台（怒苏语叫“玉谷类”yi35gu31gron35）用小板栗树插入土中三棵，上面搭上三根，呈三角形，三角尖部插一松树，比呈三角形高出一至二市尺（连枝叶）。长85cm，高102cm，粗2cm。
2）“煞亚扒”即木片
“煞亚扒”（sa31 jra35 pha42）采用泡木（怒苏语叫“根牙”kre55 a31），结有果，可作酸佐料。长21.5cm，尖部宽2.2cm，捏手处宽1.5cm，厚0.2cm。除此种木外，其它的不可替代。
8、裁决
怒族怒苏村落里若发生土地、财产、偷盗等事件时，裁决者采用刻制两片木刻交发双方当事人各自保管，死后绝嗣。
木核采用泡木（怒苏语叫“根牙”kre55 a31）叫“架奎”（d a35 khue31）长21cm，尖部宽2.9cm，尾部宽1.9cm，厚0.2cm，呈三角形。
9、文体活动
1）转转秋
转转秋（怒苏语叫“随利利”qsue31 li35 li35）采用两种木材，其桩桩是用小板栗树，上方平转是采用松树木。
木桩高约127cm，粗20cm，呈圆形；上方平转木长4m2（四公尺），宽20cm，厚6cm。
2）翘翘板
翘翘板（怒苏语叫“弟得拉得”ti35 ta31 la35 ta31）采用松木板。长156cm，宽15cm，厚4cm；木桩采用木质坚硬的小板栗树，高50cm，粗18cm，呈圆形。
10、丧俗
1）棺木（怒苏语叫“寸”tshue35）
怒族怒苏选用棺木很严格，不轻易滥用。
常缘乔木楠木（怒苏语叫“坤熊”khyi55 4on31）秃杉（怒苏语叫“楞亚”la35 a35）、铁杉（怒苏语叫“昂皮”na42 phi31）外，一律不采用其它木为棺木。并把这四种分为四等类；
一级棺木——楠木，
二级棺木——秃杉，
三级棺木——冷杉，
四级棺木——铁杉。
这四种木耐腐蚀性强，不易腐烂，被视为吉利的象征。它的规格是：盖板，上方为凸板，左右各一块，底板，共四块，还有头、脚两块。其长约200cm，宽（头部）约60cm，脚约50cm，厚约4cm。但其规格是以人而异。
11、其它
尚有弩弓、锅盖等。
资料来源；
阿三义，芭蕉村人。
和玉发，知子罗村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