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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还会有处女江吗?——关注怒江开发暨西部“跑马圈水”现象
本文由 王佛全 发表    来源:怒族人民信息港    2008/3/1 18:21:11  
中国还会有处女江吗?
——关注怒江开发暨西部“跑马圈水”现象

 文/图      王佛全
     编者按:
     怒江大峡谷,给人美丽神奇的遐想。怒江不停地奔腾、怒号,是一种山河壮观的震撼,是一种勇往直前、不屈不挠的力量;云遮雾罩下的高黎贡山、碧罗雪山神奇的密林、片马的纪念碑是警醒的符号;遥远的独龙江是永不褪色的美;贴在山崖上的傈僳村寨则是人与自然搏斗的永恒标志。
     而水电站的修建,将会给很多神奇与美丽划上句号。怒江不会再奔腾,从而变成一条失去生命力的江;有了水坝的大峡谷,它的奇险深幽也将成为水底的风景,“高峡出平湖”的美就值得商榷! 怒江本身所具有的科研、旅游价值远远超过了梯级电站所带来的短暂利益,世界自然遗产人类瑰宝岂能横加破坏?
     一个拥有十三亿人口的大国不应该拥有一条完整的生态江河吗? !

     第一次到怒江,是因为那神奇美丽的大峡谷
     第二次到怒江,是迷恋怒江那多彩的少数民族文化
     第三次到怒江,却是惊闻怒江上十三级的水电站开发


     怒江,最后的处女江命悬一线

      

     布满我足迹的山山水水

     怒江,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夏天的怒江奔腾怒号,江水似一锅浑汤,带着泥沙,咆哮而下,站在怒江的吊桥上,耳畔是怒江那豪气云天的轰鸣;而冬天的怒江,却呈现了一湾碧蓝,像一条翡翠做成的玉带,缠绕在大峡谷中。两种看似极端的性格在这里融为一体!
     我不敢说自己已了解怒江,它那多变的江水的颜色甚至让我有点迷惑。它的柔弱与顽强已深深烙在怒江人民的心上。傈僳族姑娘的柔情与怒族汉子的霸气,一种酒神精神随处可见。它使我知道了什么是世间最简单、最真挚、也最美丽、最令人心灵痛楚和震撼的情感。
     怒江,发源于青藏高原的青海唐古拉山麓,上游叫黑水河,藏族人民叫它“卡拉曲”。 怒江流经西藏从四川进入云南省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经过贡山、福贡、泸水县后至保山、德宏,流进缅甸,注入印度洋。在怒江州的流程约400公里。
     怒江在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的夹击下,流淌艰难。于是,它愤怒至极,在大山之中前撞后闯,左冲右突。然而,巍峨的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寸步不让,反而步步紧逼,以至把两山之间的距离拉至一箭之遥,不足百米。愤怒的怒江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更像一头被猎人追赶的野猪,嘶呜着、发怒着。
     于是,在地球的东方犁出一条大沟谷,从谷底到极峰相差达4000米,从而创造了世界东方一条最著名、最壮观的大峡谷。

     六库,怒江穿城而过的州府

     来到安扎在峡谷中的州府,六库是一个不大的城市,街上根本找不着卖土特产和旅行纪念品的小店,取而代之的是点缀在街道两旁的冰室和歌厅,而且到处都能听到张惠妹的歌,却又能不时看到边走边歌边舞的傈僳族男女,虽然他们唱什么我听不懂,但却让人不期然地陶醉在那自然又纯朴的民风里。
     桥,怒江是桥的博物馆,是桥的世界。有现代化的怒江大桥,有用钢索捆绑而成的钢索桥,有木做的吊桥,还有让人怎么也搞不清楚是怎样把水运过对岸的运水桥。而那只用一根钢索就造成的桥——溜索,是最简单的桥,也是最能见证怒江人勇气的桥。
     六库,有重阳桥,有跃进桥,有怒江大桥。
     桥,连接了峡谷两边的居民。
     阿刚说,他是六库最棒的男人。
     他用摩托车载着我,在怒江边上飞奔。我们没戴头盔,江边呼啦啦的风几乎风干了我的脸,头发被风塑成了另一个形状。风在耳边吹,怒江在脚边奔腾。
     小沙坝,怒江在这里拐了一个小弯,沉积了极细的沙,形成新月型的沙滩,阿刚说这沙子里有金子,他从沙地上抓了一把细沙,找出一个亮晶晶的矿石碎片,金子就在这里面。一想到未来的六库电站将会修建在这里,我的胸口突然变得憋闷起来。我难以想象,当这里建起一座高35米的拦水坝时,这一切将会成是什么样子。
     我们飞奔而过的公路将会被淹没,我们穿行而过的村子将会被淹没,我们仅靠一只滑轮就溜江而过的溜索将会被淹没。难道那时候到山顶上再修一条公路,在山顶上再建一座桥吗?而那狭窄的山顶又岂能容得下那么多的居民?

     福贡,上帝在这里居住

     当我顺着江边开满小花的田间小道走进那座江边上最大的教堂,耳边传来峡谷中古旧教堂的和着薄云的、遥远的钟声,傈僳族的姑娘小伙用甜美的嗓音唱起傈僳语的赞美诗,那优美的歌声在空旷的教堂上空回荡。这是一只没有接受过任何声乐培训的乐队,这是一群甚至连汉字都看不懂的演唱家,因为他们在用心灵歌唱,这样的歌声,我想上帝一定能够听得到。
     几乎每个村子里都有一座教堂,它甚至成了村子里最好建筑物的代表。
     徳汉抱了一把吉他坐在教堂门口尽情地弹唱,他家依山而建的小木楼就在离教堂不远的地方。从他卧室的窗口看出去,怒江就像是挂在窗口的一幅山水画。
     他说,以后他要买一辆小汽车,在怒江边上开。
     福贡的石月亮,早已远近闻名。在高黎贡山山脉中段3300米的峰巅,有一巨大的大理岩溶蚀而成的穿洞,洞深百米,宽约40余米,高约60米,沿着怒江北上,百里之外,就可看到这个透着白云蓝天的石洞,它仿佛是开天辟地就耸立在那里,在傈僳族古老的大洪水神话中,它就已经存在了。傈僳语称它为“亚哈巴”,石月亮的意思。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希望接近它,然而,它仿佛是留给勇敢者的去处,这里山峰陡峭,道路崎岖,气候变幻无常,没有勇气和毅力是无法到达峰顶的。
     石月亮的成因,是怒江峡谷正处在欧亚板块与印度板块的接合部,强大的地质应力和迅速上升的地壳,构成了怒江峡谷独特的地质奇观和美丽的自然景色。

     丙中洛,真正的香格里拉

     丙中洛被人们称作怒江中的桃花源。
     香格里拉,《消失的地平线》一书中的传说之地,而此词的本义在傈僳语中是回来再见的意思,虽然那位曾经救过美国兵的傈僳族老人已经过世,而留下来的飞机残骸却成了这个悲剧史实的证明。
     怒江从西藏奔腾而至,在丙中洛绕了一个大弯,形成了一块小平坝。也是怒江大峡谷在怒江自治州最大的平坝。
     神山下的丙中洛,散落着星星点点的房屋,青稞和小麦深浅不一的绿色把这里映衬得就像世外桃源,在或明或暗的光线下你会真的以为这就是怒江孕育出来的最神圣的地方,而三种宗教和谐、完美地统一在这里,更增加了它神秘的味道。上个世纪初,随着基督教的传入,丙中洛几个民族中兼有了各种不同的宗教信仰:原始宗教、喇嘛教、基督教共存。
     我想用一张很大很大的底片把他们全部包容。
     丙中洛主要居住着怒族、藏族、独龙族等少数民族,位于贡山县城丹打以北42公里。她安静地躺在那里,脚下是怒江流过,均匀的葱绿覆盖着整座山坡,褐色的木屋分布在山坡上,远远的,雪山从云层间露出雪白的尖顶……

     独龙江,最后未开垦的处女地

     永远也没法忘记,当我在高黎贡山的原始森林里跋涉了三天,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看到云雾萦绕的独龙江。那种带给心灵的震撼,让我在山顶上呆呆地站了好几分钟。
     进入独龙江的公路经常塌方,再加上半年的大雪封山,这里的东西主要靠马帮托运,因而运费极高,物价也是外面的两倍。而巴坡的人们似乎依然悠闲自如,在这个遥远的小山村,并不缺少流行文化,独龙族的年轻一代也更迷恋流行歌曲。
     独龙江峡谷被专家认定为“野生植物天然博物馆”,是我国原始生态保存最完整的区域之一。 峡谷处在云南西北部与缅甸交界的边境上。这是一个鲜为人知的角落。这里雪山连绵,峡谷陡峻,东岸的高黎贡山,屏蔽着通往外间世界的通道,西岸的担当力卡是国境线上的天然屏障。每年10月到来年5月,大雪封闭了雪山丫口,峡谷便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正是这样的与世隔绝,吸引了许多的探险家,我在独龙江的时候还听到当地人说,一个作家深居在此著书立作。   

     怒江,流淌着十多个民族的灵魂

     小唐在丙中洛双拉的公路上指着一座大山说,我们要爬到山顶去,那里有一个叫小茶腊的独龙族村子和一个纹面女。
     这个刚结婚不久的怒族小伙子是个语言天才,他能说四种民族语言。
     我肯定地说,这座山的坡度超过了60度,我几乎是贴着地面向上爬的。我的摄影包不久就从我的肩上转移到了小唐的肩上。
     站在陡峭的山坡上看怒江就更美了,那种翡翠一样的绿更加沁人心脾。
     几个小时后,我终于看到建在山顶上的一间小木屋。雪山之下,峡谷之间,山峰之顶,独龙族人从遥远的独龙江迁移而来,用勤劳的双手开辟了这雪山之颠的弹丸小地。站在这个散落分布着独龙族木屋的村子里,前面是白雪皑皑的碧罗雪山,左前方是远远的太子雪山,背后则是独龙江的雪山丫口。我总以为这个居住在与雪山之顶齐平的山间的民族肯定有着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茶腊,在怒话里是汲雨水的意思。
     小唐成了我与村民们交流的翻译。
     村里的小学校是村中最好的实木结构的房子,雪山下有一个袖珍型的篮球场,只有正规球场的三分之一,篮球架背靠雪山而立,在下午的阳光下形成了剪影。
     我们穿过弯弯曲曲的山路去寻找这个村子唯一的纹面女,一路上被狗们追逐着,狗们对进入村子的陌生人的气味非常敏感,这个宁静的小山村也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变得犬吠声一片。
     纹面女的家在村子的尽头,碧罗雪山就在身边,仿佛伸手可及。一只小黄狗咆哮着冲了过来,小唐捡了一块石头走在我前面。
     纹面女一看到我们就躲进了屋里,我们的到来唤起了她对纹面的记忆,纹面就是那段豪强掠夺的历史,纹面就是那段奔波流离的痛苦回忆,小唐用独龙语亲切地与她交谈,她才抬起那双已浑浊的眼睛正视我们。
     后来我才知道,纹面的记忆始于她12岁的时候,而现在她已经80岁了,这些刺青伴随了她半个多世纪。美丽的独龙族姑娘常常成为豪强们掠夺的对象,为了掩饰俏丽的容颜,才在脸上刺青,我总觉得刺青往往成为美丽的标志。
     纹面女的小孙女抱了只小黑山羊坐在门口,一束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面是一双清澈乌黑的大眼睛,她和她的母亲都不必再承受纹面的痛苦,纹面已成为她奶奶脸上的传说。
     她们就像活着的古董一样,一旦这一代人逝去,纹面就只有到流传的诗歌中去找了。也因为如此,寻找纹面女的道路才如此艰难。我曾经在贡山县城的街上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纹面女招摇而过,那给她痛苦的回忆现在成了写在脸上的骄傲。
     独龙族是怒江的特有民族,而在这个青山碧水的大峡谷中,生活着傈僳族、怒族、苗族、藏族、白族等十多个民族,横断山脉错综复杂的地形孕育了多民族的文化。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幅幅、一幕幕撩人的风情画。傈僳族、怒族、独龙族以丰富多彩的风情描绘大峡谷。一杯“双贝达”(同心酒)使人感受到大峡谷人是用心、用情欢迎远方的客人,震撼江河的四声部合唱,使大峡谷变成歌的海洋、舞的故乡;还有“下拉”(一种用酒煮的鸡肉),石板粑粑,都是对怒江永远的回味……
     傈僳族是云南特有的民族,55.71万人,为氐羌族后裔,即藏缅语族的一支。公元八世纪时,傈僳族先民便居住在雅砻江、金沙江两岸的广阔地区,公元十五至十九世纪间,逐渐迁移到澜沧江和怒江流域。
     狩猎在傈僳族的传统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而今天的傈僳族狩猎已不再成为生存的主要方式,那用来狩猎的弩也成为挂在墙上的一种装饰或是体育运动器械。在云南省的第七界少数民族运动会上,一个17岁的傈僳族姑娘摘取了射弩的金牌。
     傈僳族妇女的服饰非常美观,按照各地所穿着的服饰颜色的差异,又分为白傈僳、黑傈僳、花傈僳三种。姑娘们颈项上挂着用许多种颜色和式样串成的项链,有玻璃、水晶做的,也有用珠贝、玛瑙做的,璀灿夺目,华贵庄重。脚上还配有藤蔑削成的,又黑又亮的漆箍和各色布料缝成的套筒,更显得精干利落。
     米哦罗是一个怒族村寨,极古老,福贡县里的文物队在这里常常能征集到新石器时代的石斧等物。老百姓把石斧慎重地收藏着,放在米柜里,以图吉祥。
     怒族也是云南特有的民族,主要聚居在泸水县、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福贡县匹河怒族乡及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的菟峨,少数居住在迪庆藏族自治州的维西县。贡山、福贡北部的怒族,是当地最早的土著居民,自称“阿龙”和“阿怒”,在古代就与独龙族有亲属关系。福贡县南部匹河一带的怒族自称“怒苏”,被认为是唐代“庐鹿蛮”的后裔,元时称“路蛮”,明清称“怒人”。这两部分来源不同的怒族先民,长期居住在怒江峡谷内,互相交往通婚,逐渐形成怒族。
     怒江边上的双拉是个美丽的怒族村子,也是个开放的怒族文化村,村里组织了旅行接待小组,还有一个表演怒族歌舞的风情馆,他们会请你坐在火塘边吃那喷香的琵琶肉。村子里的人家在接待游客的同时有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里是民族文化的瑰宝。洪荒时代的娓娓传说使人走进天地混沌、洪水滔滔的世界;创世纪的歌声一直把人引进远古的年代,去领略人类创造的漫漫长河,原始图腾的故事活灵活现,使人感到人和自然亲密和谐、密不可分的情感。傈僳族的艰辛迁徙,怒族、独龙族可歌可泣的创造精神,使怒江大峡谷成为一个世界瞩目,色彩斑斓的人类文化公园。


跑马圈水下的怒江

     一场名为“跑马圈水”的运动席卷中国西部,西部地区各流域水电开发权的争夺战在各大电力、投资等利益集团之间愈演愈烈。在水电资源不可再生,开发一个少一个,如果不搭上这趟车,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的心理驱使下,对中国西部各流域水力资源的抢占瓜分已到了被称为“最后一公里”的境地。
     怒江在所难免。
     水力资源理论蕴藏量为3640万千瓦的怒江被认为是一条有较好开发价值的处女河。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通过了《怒江中下游水电规划报告》。这一规划包括了怒江中下游松塔、丙中洛、马吉、鹿马登、福贡、碧江、亚碧罗、泸水、六库、石头寨、赛格、岩桑树和光坡两库十三级梯级的开发方案,整个怒江中下游河段可开发装机容量达到2000万千瓦以上。中国华电集团公司、云南省开发投资有限公司、云南电力集团水电建设有限公司、怒江电力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四方成立注册资本金为人民币2亿元的云南华电怒江水电开发有限公司,进行怒江流域水电的开发建设和经营管理,按投资协议规定,新公司成立后将立即组织开展装机容量为18万千瓦的六库电站各项前期工作,争取今年9月正式动工,同时启动马吉、碧江、亚碧罗、泸水等第一批项目的设计工作,在“十一五”期间,确保上马两个电站项目。
     水电开发专家认为,怒江干流中下游河段全长742公里,天然落差1578米,水能资源十分丰富,是我国重要的水电基地。与中国过去规划开发的十二大水电基地相比,怒江中下游技术可开发容量居第六位,待开发的可开发容量居第二位。江中下游河段水电开发条件优越,在中国能源可持续发展战略和能源资源优化配置中居重要地位。同时这一流域的水电开发不仅发电效益好,还兼有灌溉、供水、防洪、旅游等综合效益,可极大地促进当地少数民族贫困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
     在这样一种强势的利益驱动下,当一个个水电项目要论证、要上马时,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原始森林和濒危生物保存栖息地等等,都要被迫做出让步,此时,一切关于中国西部生态环境保护和建设的话题都显得那样软弱和苍白无力,国家关于自然保护区、生物物种资源和风景名胜区保护的法律法规,也失掉了它应有的严肃性。
     刚刚才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的“三江并流”,怒江是其中的一条江,修了水电站之后,对世界自然遗产又会有何影响呢,是否会面临着被除名的危险?
     记者曾就水电站与世界遗产的问题走访过云南省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管理办公室,在那张自然遗产与水电站的分布图上,办公室的人说,当初正因为考虑到要修建水电站的问题,所以才把保护区的范围划到了海拔2400米以上,而规划的水电站在海拔2100米以下,所以并不影响保护区。
     云南省建设厅在申报项目之初就着手进行“三江并流”申报世界自然遗产工作与区域内重大项目建设的“双赢”发展。
     其中“三江并流”区域内规划和远景设想共拟建21个电站,总装机容量共3393万千瓦。这当中包括:怒江流域8个电站(丙中洛、布西、鹿马登、福贡、娃瓦、亚碧洛、跃进桥、六库);澜沧江流域6个电站(古水、果念、乌弄龙、里底、托巴、黄登);金沙江流域5个电站(日冕、拖顶、上虎跳峡、两家人、梨园);独龙江流域2个电站(石档、孔美)。
     按照当初的设想是:以不影响区域内电力健康发展的原则,根据区域内水电、交通河城镇建设规划,对世界自然遗产申报区域边界实施了高程控制,即:贡山县城以下怒江流域申报区域高程控制在海拔2000米以上,梅里雪山以下澜沧江流域申报区域边界高程控制在海拔2400米以上,奔子栏镇以下金沙江流域申报区域边界高程控制在海拔2500米以上。
     以上高程控制似乎为区域内电站、交通和城镇发展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所以才会有了建设水电站不会影响到“三江并流”区一说。
     如果以“三江并流”命名的世界自然遗产不包括三江,或者只包括了一小部分,难道怒江的上游是怒江的一部分,而下游就不是怒江的一部分就可以肆意开发了吗?三江并流包括三条江和三条江上的一整套陆生完整的生态系统,如果可以在这三条江上盲目地建水电站而置其造成的生态环境的破坏于不顾的话,那么以这个名字来命名又有何意义呢?

     救救像中华鲟一样血祭大坝的鱼儿们

     我十分佩服这鱼儿的勇气,能以血肉之躯去撞击那钢铁筑成的大坝,即使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鱼儿也同人类一样,当家园受到侵犯的时候,所要做的,只有奋起抵抗。
     怒江流域具有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和生态原始性,是高山地貌的典型地区。有大量珍稀濒危动植物,包括水生生物,初步调查怒江的鱼类是48种,其中有4种上了红皮书的珍稀濒危鱼类,怒江70%是土族鱼类,这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宝贵财富。中国加入了世界多样性公约,随意损害生物的多样性是违背公约的。
     水坝,往往成为很多鱼儿的坟墓。
     难道要让怒江的鱼儿再重复中华鲟的悲惨命运吗?
     1994年漫湾电站开闸放水,导致300多公斤重的淡水鱼类搁浅,附近的老太太们曾为了这巨大的生态灾难烧香磕头。
     长江曾经是四大家鱼的摇篮,而众多水坝的修建导致了长江食鱼的灭绝。200多个亿的产量下降到现在的10多个亿。
     梯级水坝阻断大量珍稀鱼类和水生生物的生活走廊,会造成流域和环境生态系统的破坏,河流中的珍贵、稀有鱼类的栖息环境改变、洄游和产卵通道被截断,会使鱼类不能适应新的环境而导致物种的灭绝。而流动水体变成静止水体,使淡水被大量蒸发、水体中的盐分成倍上升,下游河道干涸、地下水位下降、土地盐碱化、湿地和河口三角洲消失等等。同时,为发电需要,每天大坝放水多次,造成水位反复变化、水温的急聚升降,会对下游水生生物造成很大的影响和损害,而建设在地震、泥石流、山洪等高发区的水库,则可能由于垮坝,对下游居民和生态环境构成严重威胁。
     六库水电站离六库州府仅仅十多公里,水电站一建,水位高出城区几十米,怒江人民将头顶一盆水,这对州府和刚刚迁来的泸水县城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也许物种的保护在当前还看不到它的科学和经济的意义,但却会对人类产生重要而深远的影响。比如,鲤鱼和其它水生鱼类可能活到百岁,甚至几百岁,把它的长寿基因转移到人类身上,具有深远的价值。怒江土族鱼的比重非常大,在国内很稀少,它是冷水性的,大坝一修,像半回游产卵的猎捕鱼,会由于生存繁殖环境的改变而消失。
     救救中华鲟,救救这些江里的鱼儿!
     对怒江大峡谷的认识应该多方面的,不能仅仅用修两个电站或者工程来权衡!怒江大峡谷是“三江并流”地区最重要、关键独特的组成部分,“三江并流”在怒江大峡谷中最为壮观。它的生物多样性、民族文化多样性、独特的生态功能,还有科研价值等等,在我们国家甚至全球都有独特性,是不可替代的,如果毁坏了,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水生稻是珍稀濒危植物,我国共有8个省、140多个县发现了三个野生稻种,海南和云南三类野生稻都有,而野生稻在海南被破坏得很严重。在云南,尤其是南长江和怒江中下游集中了两个野生稻,一个是游离野生稻,一个是药用野生稻,属于二级保护植物。怒江电站的兴建要淹没保护区的13%,而六库最好的水稻种植基地也将会在水坝建成时毁于一旦。
     一条生态河流存在的意义,绝不仅仅是河水的奔涌流淌,它养育着整个流域——高山、峡谷、沼泽、草甸、森林、湖泊中万千种生物。在这样海拔落差巨大、地势、气候多变的区域,每一个物种对河流的变化都非常敏感,任何一个生物链条的改变(大坝的改变是巨大的)都直接影响到众多物种的生存。
     世界水坝委员会(World Cmmission on Dams)主席KaderAsmal博士在一篇报告中指出了水坝功能的虚妄性。全世界已花费了两万亿美元建造了4.5万座大坝,这些水库(总面积相当于英国的6倍)散布在全球61%的河流上。100年以来,地球上几乎每天出现一座大坝。但是几乎所有的水坝计划书都高估了水库的使用寿命及工程效益。事实上,大部分水坝都不能达到其预期目的。
     当人们津津乐道中国西部水资源的能源价值时,往往忽视了中国西部水资源的生态价值和综合环境价值,更忽视了中国西部是我国最重要的生态功能区和生态敏感区。在单一经济价值取向的思维方式下,人们往往只盯着水力能源开发带来的局部经济利益,却少有人算算不适当开发带来的环境效益损失和长期的社会、经济效益损失。


     水电站背后的辛酸苦雨

     生活在江边,是怒江人最基本的生活状态。
     怒江最主要的交通要道是沿江公路,江边也集中了怒江州主要市区县城的建筑,甚至怒江最好的水稻种植基地也在江边。
     一个傈僳族老汉坐在他家的小楼上吸着长长的竹筒烟斗,黝黑的脸上刻了深深的岁月的纹,如果怒江的水电站一建,这幢江边的小楼就会被淹,当问到他是否想好把家搬到哪里去,他看着滚滚的江水,茫然地说,不知道。就在几年前,他才从山上搬到江边来。
     对于修建水电站能解决脱贫问题,更多的专家提出了异议,在怒江这样特殊的情况下,用水电站是很难解决的。高山峡谷的耕地多半在坡度25度以上,人们的生存与这为数不多的耕地紧紧联系在一起,水坝的建成把江边的耕地淹没,难道又让他们回到森林里继续刀耕火种的日子,而且,这似乎也与我们的退耕还林政策相悖。
     移民问题也成了修建水坝的重大问题,怒江是一个多民族聚集的地方,也是民族习俗、民族风情保留得比较完整的地区。怒江州也曾为了解决少数民族的贫困问题而进行过民族迁移。比如大量向缅甸移民,后来美国的侦察卫星发现缅甸北部到处起火,缅甸政府提出了抗议。山地民族传统的耕作方式,是扛着枪背着****,轰轰烈烈地开过去,先把东西砍倒再烧。往思茅的移民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方式,不愿改变生活习惯,很多人中暑生病又跑回去。一个民族的存在依赖于一定的地域与环境特征,移民很可能导致一个民族文化的消失。
     怒江水电站淹没的是河谷地带,而且周围都是山区,坝区小得可怜,六库的坝区面积不可能容下那么多的移民。再加上泸水县城迁到怒江,江边那少量的缓坡地已经被占用得所剩无几。
     修建水坝水电站造就了大批的生态移民,水电站在预计之初能给当地带来的经济实惠也大大地打了个折扣,更多的人因此而走上了奔波之路。
     漫湾电站的田坝村,修电站之前是库区环境最好的一个村,水坝建成是作为农转非的移民安置,在当时可以吃上商品粮。但到了市场经济以后,这些移民悬在了半空中,他们既不是下岗职工,也没有耕地,不是农民。有几十人天天都靠捡电厂的垃圾过日子,每人捡一天可以卖一块钱,还有的人去打工,甚至去卖毒品,。
     现在世界上有70多个水库诱发地震,基本都是由于坝高超过100米产生的,而我们的大坝修的基本是超过100米的!水库最大的一个地震,是1967年在印度河的地震,造成180多人死亡,1500多人受伤;我们国家有14座水库诱发地震,最大的是1962年3月诱发了6.1级地震,导致了20多个县市受灾,房屋倒了1800多间,死亡85人。
     越南在澜沧江的支流修了一个亚地瀑布电站,越南南方污染比较严重,水质变坏,导致下流生态恶化,在柬埔寨东北部,下游的居民受到很大损害,在2001年统计有950多人死亡,2000年一次洪水造成35人死亡,上流放水没有通知下游,致使大量的牲畜死亡。
     由于西部地区特殊的地质地貌环境,水坝的建设以及一些配套建设项目(例如大型料场的开山取石、引水涵洞及大型基坑的开挖以及弃渣的堆放等)的实施,将造成更严重的地质灾害隐患。横断山区多数都是地震高烈度区,水坝的危险系数较大。即使水坝本身、坝基和坝址考虑了抗震烈度和相应的安全标准,一旦库区或上游发生大规模的滑坡、崩塌和泥石流(这是横断山区最常见的自然灾害,大规模工程建设和水库蓄水一般会加剧和诱发此类灾害),也会因水库溢水造成巨大灾难。
     水库蓄水淹没原始森林、涵洞引水使河床干涸、大规模工程建设对地表植被的破坏、和水电建设配套的新建城镇和道路系统对野生动物栖息地的分割与侵占,都将改变和影响西部地区已日益缩小的原始生态区和原始生态系统,威胁生物多样性的存在和野生生物物种的生存,加剧生物物种的灭绝。主干河流上密集的梯级水坝,将完全阻断大量珍稀鱼类的和水生生物的生活走廊,破坏其生境;贡嘎山南坡水坝的修建,将使牛羚、马鹿等珍稀动物的高山湖滨栖息活动地丧失以及大面积珍稀树种原始林的淹毁等等。如果从上、下游以及全流域考虑,一系列梯级大坝对整个河流生态系统的严重影响还很难估计。
     大坝的修建、人工湖泊的形成、大量工程建筑设施的出现,将淹没或损毁作为西部地区优势旅游资源的众多自然奇观和人文珍迹。尤其值得关注的是,为了节省投资并取得事半功倍的工程效果,现在许多水电工程的设计者和建设者都把目标瞄向了西部地区众多的风光优美的天然高山湖泊,它们要利用天然湖泊已经形成的蓄水,在湖泊前端加筑水坝提高水位,并开凿引水隧道,使这些湖泊变成调节水库,贡嘎山区的人中海和木格措就因此而遭到破坏,毫不顾惜不可再生的本应造福当代后世的宝贵风景资源毁于一旦。这不禁使人深感忧虑,不知横断山区众多的天然湖泊景观资源将在何时被斩尽杀绝。
     受自然条件约束,主要河流的河谷地带都是西部地区尤其是横断山区的村镇、人口、耕地的集中区和最富庶的农业区,也是少数民族文化景观资源的富集地带。水电建设中大量高水坝的兴建,将造成大量的村镇、耕地淹没和移民。仅以正在修建的瀑布沟电站为例,库区淹没涉及四川雅安汉源、石棉和凉山州甘洛三个县,共21个乡(镇),包括汉源附近大渡河河谷地带最富庶的农业区,动态移民约10至15万,如果这些移民就地后靠安置,将给库区的生态环境带来沉重的压力和严重后果。云南澜沧江上的漫湾电站,就因淹没大量农田、移民靠安置,造成库区毁林开荒,加剧了生态破坏。
     在生态脆弱、多样性突出的地方工程建设应该更慎重研究,综合权衡。按国际惯例,这些地方要做电站,规划设计要做全面考虑,应把物种的损失、文化的损失、环境生态的损失一系列列入电站成本。
     怒江在青藏高原上流淌,宛如一条绿地毯上的蓝飘带。进入藏南八宿前后,她便进入深不可测的高山峡谷。从海拔3000多米一降再降,降到海拔700余米的深槽。
     在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境内,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一左一右,紧紧护卫着怒江,于是,两山一江尤如三条巨蟒,由北向南,扶摇而下。怒江两岸的高黎贡山山脉,在滇藏交界处的主峰楚鹿腊卡峰海拔4649米,至保山境内降到海拔3000余米。这一段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峰达20多座。与高黎贡山隔江相望,由北向南平行的是碧罗雪山山峰,又称怒山山脉,海拔达5500米。
     因此,作为世界级大河,怒江是唯一保持了天然河流特色的河,如果能够把这条河保护下来,它后来的生态、旅游、科研等等的价值可能远远超过了建梯级电站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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