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怒族调查  >>>   1949年前的怒族教育
1949年前的怒族教育
本文由 怒族人民信息港 发表    来源:怒族人民信息港    2008/3/1 17:31:15  
 

怒族是一个跨境而居的民族,在我国,主要分布于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福贡、贡山及兰坪三县。据199o年全国第四次人口普查统计,怒族的总人口数为26667人,其中福贡县有16706人,贡山县有6350人,泸水县有895人,兰坪县有1879名自称为“若柔人”的怒族的一支。此外,在云南省的迪庆藏族自治州及西藏的察隅县也有部分怒族居住。

一、怒族的传统文化教育

对人类社会而言,不论其社会形态多么简单,也不论它有多么高级,都必须通过教育来为其物质,精神及人的再生产服务。怒族也一样有着自己的传统文化教育。因怒族的社会发育程度不高,所以我们今天还能从怒族社会中发现其教育所带有的人类社会的早期特征。从总体来看、怒族的传统文化教育有以下几方面的特点。

原始性。怒族传统文化教育的第一大特点就是原始性。它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一是它没有具体的组织机构,没有专任教师,也没有固定的教育场所,更无教育计划,表现出极强的随意性。二是它的内容简单,形式单一。怒族的传统文化教育的内容虽然几乎涵盖了其社会生活的全部,但因其社会生活本身就很简单,因此,怒族传统文化教育的内容也就只限于千古不变的道德准则、采集、狩猎、刀耕火种、家庭手工业、原始宗教等范畴。从形式上看,也不外乎是口传身授。三是它的发展速度极为缓慢。直到1910年,怒族社会中的第一所学校才在云南地方政府的帮助下建成。历史的惯性使得整个民国时期的教育仍然表现出浓厚的原始性。四是怒族的传统文化教育一直都未从其它行业中分离出来,与原始农业、家庭手上业、狩猎,采集、原始宗教等融为一体,人们甚至难于将它们区分开来。

社会性及平等性。在怒族社会中,由于他们的生存环境恶劣,生产力水平很低,仅凭个人的力量是无法生存下去的,因此,他们要求得生存和繁衍就必须建立并求得氏族公社的庇护。在这样的原始公社中,每个氏族成员的言行都会直接对氏族公社产生影响,每个成员的劳动能力及社会经验都是不可多得的财富,它同样又为维系氏族公社的存在提供了一份保障。因此,社会首先就必须将自己所积累下来的精神文明传授给每个成员,个人要求得生存就必须主动地从所赖以生存的社会中吸收各种经验,学习相应的劳动技能。事实上,由于传统文化教育本身与社会生产生活活动交融在一起,形成了生活即教育,生产即教育,教育即生产,教育即生活的局面,这就使得教育无所不在,无所不包,表现出极强的社会性,在这样的壮会中就形成了长者为师,能者为师,人人都可以是“老师”,人人都可以是“学生”的局面。所有的氏族成员都能均等地享受到教育机会,无等级之分。

本世纪之初,怒族社会还未完成第一次社会大分工,社会中仅存在着男女的自然分工。一般地,男子主要从事农业生产、狩猎、捕鱼及工具的制造等工作,妇女主要从事挖地、薅草、播种、饲养家畜、绩麻、织布、烧火煮饭、生养孩子等类的事务。与此相对应的是男孩子长到三岁以后便要用家长为他待制的小弩弓练习射击,玩狩猎、捕鱼类的游戏,四岁后开始学习较简单的捕鱼技术,六岁后可跟着成人一起去打无攻击性的鸟兽及观察刀耕火种的情形,此时的孩子一般已能独立捕鱼,并打些鸟雀及竹鼠类的小动物,七、八岁的孩子除要学下扣子外,还要学习通过动物的脚印、粪便来辨认动物的去向及出没规律,八、九岁的孩子要学习砍竹子、划蔑片及播种的技术,十岁以后要学的东西较多,除要学习挖陷阱、埋青竹签(蔑编及简单的木工技术之外,还要向父辈学习谈情说爱的经验,十三岁后可参与族人的大型围猎活动,十四岁后开始正式学习砍火山地的技术,男孩只有到十五岁以后才能以助手的身份参加捕猎野牛、熊、虎等猛兽的活动。女孩子三、四岁后就要在房前屋后学习采些简单易辨的植物,四、五岁开始学理麻,六、七岁要找猪草、采集植物,学背水、春礁和做饭,七岁以后学种植,由父母教风俗,舅舅教礼仪,十岁开始学纺线,由母亲传授恋爱知识,十三、四岁以后才开始正式学织布,成年以后才能学酿酒。

在怒族早期的社会中,一个不会狩猎或者是狩猎技术不好的男人及一个不会纺织或纺织技术太差的女人,其社会地位是很低的,原因是怒族有半年左右的生存要靠狩猎、捕鱼及采集来维持,全年的衣着则要靠妇女的纺织来提供。因此,这两项技术在怒族社会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教育与原始宗教活动相互交织。怒族生活在一个“鬼魂”包围的世界中,宗教始终如一地充满了怒族的整个生存空间。举凡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稼穑、狩猎捕鱼、械斗战争、尝新节日、迁徙转移、弃旧择新、起房盖屋、选举头人等都要由族长或巫师主持相应的宗教仪式。由此可知怒族的生产生活、政治、军事无不与宗教紧密相联,有些宗教祷语甚至还是怒族生产生活中宝贵经验的总结。在日常生活中,任何人都无法将怒族的传统文化教育与其政治、宗教清楚地区分开来,因为事实上它们正如水乳交融一样混为了一体。

口耳相传及模仿是传统文化教育的主要手段。怒族先民因无文字,便把其生产生活经验、行为准则、道德规范、历史文化、风俗习惯等内容编在其神话传说、诗歌、歌谣、寓言、童话、歇后语、笑话、谚语、谜语、舞蹈等民间艺术及宗教祷语中作为口传的蓝本。后人通过《创世纪》、《腊普和亚妞》、《招魂歌》、《送魂词》等就能了解本民族的起源、迁徙路径、谱系及人类起源的知识。后人听了《高山和平地的由来》、《打雷的由来》,就会对自然界有一个朴素的认识。还有许多关于伦理道德、动植物知识、生产生活经验等类知识的传承也都借助了民间文学这一有益的载体。怒族甚至还将其至关重要的宝贵经验禅化,以使后人深信不疑。这些丰富多彩的民间艺术形式及宗教祷语在客观上使传统文化教育所包含的信息量大增,趣味性也变浓,记忆起来自然就很方便。正因为这样,怒族先民虽无文字,他们也能一代又一代地将其传统文化传承下来。

客观而论,怒族的原始生活对文化科学技术的需求是很低的。生产活动中的很多内容只要一看就会,只不过简单的少看几次,复杂的多看几次,多实践几次而已。因此,我们可以断言,怒族孩子的许多生产生活技能是在长期的成长过程中,潜移默化地形成的,是通过对大人的模仿而掌握的。

二对智者“培养”的随意性。头人及巫师均是怒族原始社会时期的知识分子,可称得上是这个社会的智者。头人掌握着本民族的历史文化知识,他们对内进行严密而有效的管理;对外要负责处理部落与部落之间及部落与其他民族间的关系。相对而言,他们掌握的知识、经验最多,但他们都不是经过专门培养的。

巫师是一切宗教活动的组织者,他们也精通氏族的历史文化,为人砍鬼治病。事实上,他们也懂一点医术,有时确能治病救人。他们是被“鬼”看中后而选中的“朋友”、“代言人”及“使者”。巫师的一切知识都是鬼用“阴传”的方式在梦中传授的。

为什么怒族的“智者”没有专门的培养机构呢?究其原因是由其原始的经济基础决定的。不论是族长还是巫师均只是怒族社会中普通的一员,没有任何特权。巫师为族人砍鬼治病,是“鬼”(怒族还无“神”的观念)的旨意,是其应尽的义务。不论是搞何种形式的巫术活动,巫师均不能向当事人索取报酬,否则将为族人所不容,当事人只是出于感激之情,才象征性地送点水酒及粮食类的东西给巫师,而巫师还须以物回赠当事人。显然,这其中没有一点剥削的性质,巫师自然不可能因此而暴富。换言之,在怒族的原始社会中,每个氏族成员的贡献不分大小,能力不分高低,其所得的报酬都是相同的。族长、巫师无论付出多少心血都不可能得到相应的报酬。而他们则以能为本氏族服务、赢得成员的信赖与尊重为荣。

二、民国时期的怒族教育

怒族地区因设治太晚,经兼办怒俅两江事宜的夏瑚的再三请求,清政府才批准他于1910年在贡山的茨开及菖蒲桶两地办起了两所汉语学堂,其目的是要“开化夷民,使边夷人民逐步学会汉语,掌握初等文化及爱国素质,巩固边防”。这两所学堂的创办拉开了怒族地区学校教育的序幕。1912年,李根源奉云南都督蔡锷将军之令,命人在怒族地区建起了最早的县级编制——“殖边公署”(后称设治局),怒族地区的学校教育才开始有所发展。但怒族的学校教育从它产生的那天起到1931年这段时期都是由地方政府来承办的。由于怒族地区地瘠民贫,政府财力匮乏,特别是1921年后内战不息,社会动荡不安,金融秩序日趋混乱,粮饷浩繁,百业皆废,怒族地区难于筹集到教育经费,加之教师素质极低且来源枯竭,学校没有统一的教材,教室里除几张课桌椅及黑板外,“余则四壁”,师生生活苦不堪言……凡此种种原因使得怒族地区的学校时办时停,基本上处于名存实亡的状态。实际上,在这段时期内真正上过学校的怒族儿童是微乎其微的。

1931年的“土民教育”及1935年的“苗民教育”计划在怒族地区实施后,怒族的学校教育才又有所发展。1936年省立碧江小学招收了4名女生,从而结束了怒族女生不上学的历史。当年,仅贡山、福贡两县就开办了18所小学,其目的是要“推广土民教育,唤醒土民之觉悟和素质,增强国防力量”。1937年,抗日战争在全国爆发后,政府紧缩了对教育的投入。1940年,受抗战影响,云南不能再进口外烟,特捐收入锐减,教育经费的来源枯竭,怒族的学校教育陷入困境,特别是当战火烧到怒江后,政府对教育的投入更少了,不少学校因此而相继关闭。

1945年,内战爆发,国民党中央政府为了战争,将云南的卷烟捐收归中央管理,最后甚至还把办教育的责任全都丢给了地方政府。这对怒族地区来说是个难以承担的重负。到了民国末期,怒族地区的学校因经费紧张而关的关、停的停,贡山县仅有的4所学校也全部停办。

1950年9月13日,福贡县第一任县长李世荣在向中央民族访问团汇报时说:“在旧政府时期,福贡曾办过汉语学校、简易师范、省立小学,但完全部失败了。僳僳、怒苏把受教育看作服国民党的兵役一样。30多年来只培养出7个人,其中一、二人稍可做事,其余都赶不上内地四年级学生的程度,这就是解放前福贡的教育史。”事实上,贡山、泸水、碧江的情况与福贡也相差无几。

客观地说,云南地方政府在整个民国时期对怒族的学校教育是很重视的。近40年里,他们向怒族地区的学校教育投入了许多人力、物力。历任地方首脑为了表示对边民教育的重视,一直都把教育行政大权揽在手中,直接掌管教育。不少行政长官甚至还亲自到学校上课,训话则是很平常的事。那为什么民国时期怒族的学校教育会遭此惨败呢?探究起来,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

怒族历史上没有读书的习惯。怒族社会长期以来无文字、学校,人们因而没有读书的习惯,一直过着“刻木记事,结绳记时”的生活。对怒族而言,学校完全是一个“外来物”。因此,怒族人民对学校的认同感极弱。加之一些宗教势力为了与学校争夺青少年便想方设法地蛊惑道:“读了汉人的书后,眼睛会瞎!”“读了汉人的书后,就得去当兵,回不了家!”……因此,这里的学校建起来以后,往往难以招收学生。地方政府只好将“学额”强行摊派到各保甲,要求保、甲长作为一项政治任务去完成,如完不成任务,负有责任的保甲长轻则遭斥,重则革职。这类情况如被省督导团发现,地方当局也脱不了干系。然而,绝大多数的怒族同胞把“读书”与服“兵役”同等看待,为使孩子“免遭读书之苦”,贫苦的怒族人民宁愿约几家人出几十块大洋去雇一名孤儿或到外地雇他族儿童去替自己的孩子上学充数。怒族中的一些知名人士如普文堂等人就是这种“因祸得福”的教育培养出来的。入了学的怒族孩子因不能忍受学校的打骂而逃学的大有人在,因惧学而自杀的现象时有发生。

环境及交通因素。1912年,“怒俅殖边队”进驻怒江地区以后,怒族地区的各族人民才开始了与内地的初步交往。怒族的生产力水平非常落后,商品经济在怒族社会中出现得极晚,民国时期,集市才开始从原始状态中脱胎出来,且布点仅限于几个“殖边公署”(即后来的设治局)的驻地。市场上的商品也极少,只有些针线、盐、水酒及铁制农具等。教师所用之粮食必须在秋收后,一次性向当地百姓购买,错过时机则难以解决。教师们很难从市场上买到蔬菜及其他副食品,所需蔬菜要自己种,鸡、猪也要自己养。

民国期间,怒族地区没有一个银行,纸币在此没有用处,自然,银元与纸币就不能兑换。教师的薪水必须由各校的校长或代理人按季度步行到昆明领取并兑成银元后,汇至下关,然后取出。教学及生活用品也只能在下关购买后,请马帮运回学校。因交通原始,各设治局到昆明的单程平均为28站(天)路,即每领一次薪水至少要花两个月的时间!这里不说步行两月的艰辛,也不论路费及丁钱,仅“盗匪多如牛毛,钱财性命难保”一项,就令操办者胆寒!因此,教师们经常连续五、六个月领不到薪水,日子苦不堪言。如遇校长或代理人将款子挪作他用,教师的日子更是难以为继。此外,教师的待遇是很低的,如1948年,正值货币贬值,鲁掌省小的一位老师托去昆明领薪水的校长买来一套已旧了的、普通的黄衣服,就花去他一个学期的薪水,还要校长补3元钱!

当时,怒江两岸没有医生,更无医院,盛行的是“杀牲祭鬼”。云南省教育厅每年只给“省小”的教师配发一些常用药品,让其自诊自泞,小病小痛尚可对付,病情一重便使人陷入困境。如遇大雪封山期患重病、急病,则只能坐以待毙!更惨的还是地方小学的教师,他们没有省教育厅发放的药品,大病小痛均只能求助于“杀牲祭鬼”来驱病消灾。

1939午8月l8日,省立福贡小学的校长唐富泽在给云甫省教育厅的陈述——《边地教育困难诸点》中说:“查:路江之西面的腊兔底地……约四百余户幼小儿童,就学本校,不惟路远,且渡江过溜(索),该生等家长,多不放心……”因为学校的服务半径太大,怒江江上无桥,山上无路,就算孩子们渴求上学,家长也绝不放心自己的孩子独自过急流爬险山,还随时可能受到毒蛇猛兽的侵害。

由此可见,交通、环境因素不仅是制约怒族学校教育发展的重要原因,而且还制约着怒族社会的发展。 

管理混乱。怒族地区自清末在贡山创办学校以后,曾先后实行过总董制、劝学长制、教育局长制、教育科长制等多种教育行政管理体制,并于1924年起在乡设立过文化股,保设有文化干事。1938年,怒族地区还遵照省教育厅的指示建起了“义务教育委员会”、“稽核委员会”(防止省小校长贪污、挪用公款等不法行为,负责省小经费开支的稽核、审计工作)、“助费学生审查委员会”(防止校长虚报公费生人数)、督学、校董会、教育会等一系列的监督机构。从表面上看,民国时期的教育管理是很完备的,但事实上,此期的教育管理却极为混乱!究其原因是统治集团内部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凡是能为教育办点实事的人都无法立足。不少人的《施政纲领》公布不久,正想干点事的时候,便被赶下了台。在民国政府统治怒江38年的时间里,贡山县的七品官换了16个,福贡县的换了17任,每任平均在职的时间仅两年左右,其中在任时间不足一年者大有人在。教育局长、省小校长更是走马灯般地换来换去……领导的频繁变动,从根本上给教育管理造成了混乱。可以毫不夸张他说,怒族的学校教育就是在这种动荡不安的过程中度过了整个民国时期。历任地方官员及小学校长一直都生活在互相推诿、指控的争斗之中。管理上的混乱给一些不法校长及大小官吏创造了贪污、挪用公款的机会,学校教育因此而蒙受了不小的损失。这样的政府要办好教育显然是不可能的。

教师与教材因素。民国初期,在怒族地区难以找到一个合格的小学教师,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必须从外地引进。虽然民国时期的教师都要经设治局考核后才能任用,一段时期内甚至必须持有云南省教育厅的“委任状”才有当教师的资格。但是,由于怒族地区经济极为落后,生存条件相当艰辛,教师的生活常常没有保障,怨气自然颇多。客观他说,外地来的教师其文化水平一般都很好,但他们不懂怒语、傈僳语,学生又不懂汉语,这种情况下的学校教育本来就难以生存,而多数处于无助境地的教师又把一腔怨气洒向无辜的学生,打骂学生便是他们对现实不满的发泄。这种情况又进一步强化了本来就无读书习惯的怒族学生对学校的恐惧感。不少学生常因此而逃学,有的学生为了逃避上学念书还逃进了未定界的原始森林之中,少数学生甚至还选择了自杀!

迫于生存的外地教师一到怒族地区有了实际体验后,便急于寻由请归,有的教师甚至还不辞而别。为了维持学校的运转,地方政府只好把当地初通文化的人招来当教师。这些人虽精通民族语,却没有多少水平,且还要兼职经商,教学质量仍无保证。显然,教师的来源及素质也成了阻碍怒族教育发展的一大障碍。

客观他说,民国时期热心于怒族地区教育的教师也是有的。几乎每位省小教师在就职前都有要“振兴怒地教育”的雄心壮志,不少老师和校长甚至还“携眷而往”。这些教师中也确有惜才如命,想为怒族同胞多育人才者。如省立碧江小学的第三任校长李公治在被迫离任时,便把怒族学生胡汝英带到家中(永胜县)继续培养,后来硬是将胡汝英培养成怒族的第一个大学生。再如大理州鹤庆籍的段重槐在离任时也将怒族学生窦桂生带回到老家,结果也将其培养成怒族的知名人士。这些在生活上自身难保的教师,能自费为怒族同胞培养人才,其精神堪称伟大!

从教材及教学内容上看,19l0年至1930年这段时间,汉语学堂所使用的教材很混乱,没有统一教材。当这三县自编的《汉语教材》供应正常时,学校一般都选择此种教材。否则,教师们只好找到什么书就用什么书去教学生,如《三字经》、《幼学》等常常成了代用教材。对于这些书,就连当时的老师都搞不懂,学生则是整大都念而不知其的。相对而言,边三县自编的《汉语教材》有较强的实用价值,它采用僳僳话音(译)与汉语相对照的方式编写而成,而傈僳话几乎又是怒江两岸的通用语言,因此,此种教材易教也易学,如“半乃叫做地”,其中“半乃”是傈僳语的读音,意为“地”。

1930年后,根据云南省教育厅的指示,怒族地区的初级小学一律改用《短期小学课本》。按规定,汉语学堂只开设汉语课;短期小学、初级小学则开设国语、算术、体育、音乐、习字、汉语、会话课;省小开设的有国文、算术、公民、历史、地理、音乐、体育、美术等。此外,高小还开设过“民众课”。抗日战争时期,体育课被改成“军事体育”。由于统编教材不考虑怒族地区的实际,教师不懂民族语,学生又不懂汉语,所以使用起来极为不便。如当时无铃,上课下课全由老师指挥。要上课时,老师手指教室高叫:“上课了,进去!”学生因不知其意也跟着叫“上课了,进去!”老师喊:“起立!”学生也叫“起立!”学生们只是跟着老师叫,却站着、坐着不动,搞得老师哭笑不得。这样的教材,这样的教师怎能保证教学质量的提高。

除历史、环境、交通、管理、师资、教材等因素及怒族学生没有读书的需要外,阻碍怒族学校发展的主要因素还有教育经费及教学设备方面的问题。民国时期,怒族地区的局势一直动荡不安,战乱匪患及自然灾害一直困扰怒江人民。受此影响,怒族地区的教育经费一直都没有保障,从而给学校教育带来了一系列的麻烦。学生虽名为享受公费待遇,但生活却极为艰辛。平时他们只能靠稀饭度日,很少吃到蔬菜及干饭,有时甚至连盐也吃不上,更不用说肉及油脂类的食物了。教学设备一直极差,且多要由教师自备。几乎所有的学校除有一两间茅草房及黑板、课桌凳外,就“余则四壁”。

综上所述,解放前构成怒族学校教育这一大系统的各子系统,不论是社会环境还是家庭,

也不论是自然环境还是交通,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更不论管理及教材都存在着相当严重的问题。由此看来,民国政府在怒族地区办了38年的教育仅为怒族同胞培养出“几个稍为可以的具有初小水平的人”的结论就很好理解了。 

《民族教育研究》1996,4

阅读次数:2877
发表评论:
现在有 0 人对本文发表评论
标    题:
评论内容:
验 证 码:
* 看不清楚,换个图片
           查看所有评论     
 
 上一篇文章:十七大精神进怒族山寨
 下一篇文章:没有了
文章搜索
关键字:
天气预报
怒族歌曲-怒族服饰-怒族舞蹈-怒族节日-怒族酒歌-怒族文化-怒族研究-怒族自治县-飞来石-怒族乡-怒语-路怒族-怒族仙女节-怒族图片-哦得得-怒江
copyright © 2007 Nuzuinfo.cn Inc. All Rights Reserved 怒族人民信息港 ·版权所有
公司地址:怒江州福贡县民族生态园哦得得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联系电话:13988626976  传真:
在线客服: 点击这里给我发消息   联系邮箱: odede@qq.com   滇ICP备08001414号